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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母没再吱声。

坤仪把手机放到仪表台，扯起安全带往身上系。

“咚咚咚”的敲窗声传来。

巡音而望，车窗外竟然是谢母！

坤仪傻了。

她的车窗贴的是无色太阳膜，从外面看里边一目了然。

谢母手中拿着两个购物袋，身后跟着两个保姆，保姆手中也是满满的大牌购物袋。

“我看着是你的车牌就追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谢母一脸惊诧，“坤仪，你刚刚还说在京城的？”

坤仪崩溃地拍了下脑袋，只好下车。

“你额头怎么受伤了？”谢母来不及苛责，拉住坤仪的手仔细看起来，“去过医院没有，开过药了吗？”

坤仪昧着良心往下扯：“阿姨，其实我昨天就回锦城了，在公寓不小心碰伤了额头。我既不想在订婚仪式上丢脸，又怕你们嘲笑我。所以才瞒着你们偷偷治疗，估摸着订婚那天就痊愈了。”

“你这孩子尽胡思乱想！阿楚都认定你了，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谢母心疼地连连摇头，“一院的外科主任跟我很熟，我带你去找她，让她开点特效药。”

坤仪也怕落下疤痕，爽快应下。

她用微信给组长请了个肚子疼去医院的病假，没想到聂鸣秒批。

谢母和保姆上了一辆低奢的黑色轿车，坤仪开车在后面紧跟。

她给谢楚打电话通了下气，谢楚那边很吵，有女人在撒娇，谢楚只与她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挂了电话。

有谢母帮忙，坤仪很快拿到了外科主任亲自调配的药。

离开医院后，谢母非要请坤仪吃饭，出于愧疚，坤仪没有推辞。

谢母选了一家口碑较好的老字号餐馆。

此时所有包房已满，两人在一楼公共餐区选了处相对安静的位置。

点完餐，坤仪借口去卫生间，悄悄把账结了。

谢母点开手机，让坤仪看她这两天采买的订婚用品。

坤仪越看越心虚，端着水杯不停地往嘴里灌。

“孩子，明天能不能请天假呀，订婚那天的流程有两套方案，我想让你和阿楚亲自来定。”

谢母一脸慈母笑。

坤仪有张倾国倾城的脸，个子高挑，在谢母面前衣着打扮得体，谢母第一次见她就喜欢的不得了。

后来得知她从小受后妈打压，又被容天德单方面断绝父女关系，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

谢母只生了谢楚一根独苗儿，她把坤仪当亲生女儿来疼。周六的订婚仪式，在谢母眼里十分重要。

“阿姨，你眼光很好，只要是你定的我都喜欢。”坤仪明天可不敢再请假了。

“都说现在的女孩子难伺候，你还真与她们不一样——”谢母说着目光忽然一滞，脸色铁青。

坤仪顺着谢母的目光望过去——

谢楚正拥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从二楼下来！

“咳咳——”坤仪故意咳嗽两声，试着提醒谢楚。

谢楚的注意力在怀中的女人身上，两人亲昵地调笑着，几乎到了脸贴脸的地步。

谢母愧疚地看向坤仪。

坤仪大脑直接宕机，完全没想好自己此时该做出什么反应。

“孩子，别生气，让我来替你教训这只小狐狸精！”

谢母撸起袖管，去楼梯口堵谢楚和那个女人。

坤仪不准备参与其中，无奈地捂眼。

谢公子，自求多福吧！

手机屏上跳出一条微信，是郑沅发来的。

郑沅通过了锦城市一高语文老师的面试。

真是可喜可贺！

郑妈妈最大的念想就是郑沅能考进体制内，嫁个体制内的男人，现在心愿也算完成了一半。

坤仪忙发过去条“恭喜”的微信，郑沅说晚上请她吃韩料，她爽快应下。

楼梯口传来谢母压抑的训斥声。

谢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已有食客围过去看热闹。

不能再“装死”了，坤仪硬着头皮走过去。

谢楚已与“小狐狸精”错开一定距离，正嬉皮笑脸地劝谢母。

谢母狠狠盯着“小狐狸精”不停地数落。

坤仪听了会儿，觉得谢母明明在骂人，用词极尽嘲讽却又不带任何脏字儿。

或许，这才是有涵养的豪门阔太吧。

白美丽白玖凝那号人，只是披了层华贵的外衣，骨子里依旧是市井小人的做派。

谢楚不停地给坤仪使眼色，坤仪忙上前搀住谢母，“阿姨，你消消气，不能被外人看了笑话。”

谢母紧握坤仪的手，讪讪摇头，“这个时候你还如此理智，以后谢家交到你手里，我也能安心了。”

“小狐狸精”趁机跑出餐馆，谢楚被谢母扯到她和坤仪的餐桌旁。

坤仪和谢楚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

“马上给坤仪道歉！回家写份保证书，如果再和小狐狸精来往，你的银行卡这辈子也别想解冻！”谢母指着谢楚的鼻子，下了最后通牒。

谢楚唯唯诺诺点头，“我错了，我道歉，我不是人！坤仪，你原谅我吧？”

坤仪差点笑场，捂住嘴装出几分伤心来，“再这样作下去，这婚就别定了！”

“下不为例！刚刚那个是我哥们的女朋友，我和她只是碰巧遇到。”谢楚不停地转动左耳钉，讨好地看向坤仪。

坤仪深知说的话多了就会有漏洞，索性板着脸沉默。

谢母开始絮絮叨叨，小声训斥谢楚。

点了一桌菜，离开的时候三人都没吃几口。

在停车场，谢母拉着坤仪的手安慰了许久，劝她拿出正室的气势来，掐掉谢楚外面的烂桃花。

目送谢母的车远去，坤仪和谢楚总算松了口气。

“我让你少去外面晃荡，遇到我妈了不是？”谢楚倚在坤仪车身，吊儿郎当地抄着兜。

坤仪笑怼：“周六就要订婚，你就不能控制一下本能欲望，被你妈遇到了不是？”

谢楚被怼得连连点头。

“阿姨说会给你家所有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发订婚请柬。”

只要想到这个问题，坤仪的头就特别疼。

“我妈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订婚了。”谢楚无奈地踢了下地上的空瓶子，“我抗议了好几次，均被告知无效。”

“谢楚，帮我个忙——”坤仪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使点手段，别给聂衍发请帖了。”

“顾家和我家是两辈的交情，不发请帖不太可能。”谢楚眯眸，笑意阑珊，“这么怕聂衍，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坤仪底气明显不足。

谢楚做出聆听的姿势：“不说实话我怎么帮你啊？”

“就是普通朋友。”坤仪继续嘴硬，“你愿意帮就帮，不帮就算了。”

“你都开口了，这个忙必须得帮。明晚有场家宴，你准备一下。”谢楚笑着转身走掉。

坤仪脑子乱糟糟的，在驾驶座上坐了会儿。

谢公子订婚是锦城豪门一大盛事，就算当天能瞒住聂衍，以后呢？

横竖都要挨这一刀，把心态放平就是。

刺耳的手机来电令她瞬间清醒，看了眼，是聂衍打来的。

坤仪猜不透聂衍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电话。

照例问了句“有事”？

“没事。”聂衍开口就怼，“我飞机都落地了，你就不会问一句？”

“问什么？”坤仪觉得可笑，“你的工作我又不懂，难道问你吃饭了吗，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当我没说。”聂衍说着挂了电话。

坤仪觉得他莫名其妙，骂了句“蛇精病”。

系好安全带，启动引擎，聂衍的电话又打进来。

不待聂衍开口，坤仪敷衍地说：“聂律师到京城了，那边天气怎么样啊，你老人家心情好不好啊？”

那边的聂衍笑了声，平复好情绪说，“顾璋想看这两天热映的那部动画电影，你能不能早点下班陪他去电影院，嗯？”

“不去！我晚上有约。”坤仪一口回绝。

“谁约了你？”聂衍的语气透着紧张。

“朋友。”坤仪故意绕弯子，“你身为一个知名律师，难道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

“在我尊重你的隐私前，请你先信守我们的口头约定——”聂衍咬着后槽牙，“做个身体和情感都干净的女人。”

“我约的是郑沅，她面试通过了，为她庆祝一下。”坤仪直接摊牌，“没想到聂律师这么不经逗。”

聂衍声线沉沉：“我这阵子比较忙，没怎么陪顾璋。你如果有时间，多陪陪他。”

“陪聂律师的儿子可以，但聂律师别忘了及时付我薪酬。”坤仪没好气地回。

她最讨厌聂衍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对她总是高高在上，颐气指使，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聂衍冷声道，“我先替顾璋买容小姐三个小时的陪伴时间。”

“口说无凭，先把钱打过来再说。”坤仪轻呲了声。

聂衍结束通话，转过来九百块，坤仪也不矫情，点了接收。

开车回到华霖。

上午没完成的工作都压到下午，坤仪忙得焦头烂额。

答应和郑沅约饭，又收了聂衍的钱，她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先去锦绣里接出顾璋，载着顾璋去找郑沅吃韩料。

小姨本来不许顾璋出门，聂衍打来电话才放行。

顾璋好几天没见到坤仪，自然十分欢喜，看不看电影也就不在乎了。

坤仪带着顾璋来到韩料店，郑沅正在刷手机，看到顾璋后十分惊诧，小声问：“这小帅哥是谁？”

“聂律师家的公子。”坤仪没有绕弯子，招呼顾璋坐到自己身侧，“顾璋，请我们吃饭的是郑沅阿姨。”

“郑沅阿姨好！”

顾璋礼貌地与郑沅问好，郑沅摸了下他的脑瓜，笑着说：“我怕老，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放着阿姨不做，非要做姐姐，服了！”坤仪把菜谱放到顾璋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反正有你郑姐姐买单。”

顾璋开始研究菜谱，郑沅也凑过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熟络起来。

这时，坤仪手机响起，还是聂衍。

接通后，聂衍关切的嗓音传来。

“顾璋有哮喘，尽量别吃海鲜，咖喱，过咸过甜的东西。特别是花生芝麻，碰都不能碰。”

坤仪没听太清楚，“你说太多我记不住，把顾璋不能吃的东西发我微信上吧。”

“马上。”聂衍话音刚落，通话就断了。

很快，坤仪收到聂衍发来的信息。

挑来选去，只为顾璋选了份简单的拌饭和不加糖的玉米汁。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之后，坤仪拍给聂衍，等聂衍回复后才让顾璋开吃。

顾璋很懂事，不该吃的东西碰都不碰。

郑沅趁顾璋低头打游戏的时候，小声问坤仪：“准备做后妈了？”

“本人从小深受后妈荼毒，这辈子都不会给人家当后妈！”坤仪一脸嫌弃，低声回，“聂衍没时间陪他，我只是个收费的钟点工。”

郑沅知道她嘴硬，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钟点工啊！”

有顾璋在，坤仪和郑沅吃完料理就散了。

坤仪把顾璋送到锦绣里，小姨看到顾璋气色很好，拉着坤仪的手聊起来。

先问她最近工作辛不辛苦，又把话题扯到聂衍身上。

“阿行这几年不容易。工作忙，又带个孩子，寻常女人入不了他的眼，不能真正接纳顾璋的，他又看不上。阿行外冷内热，不光事业做得好，还很顾家。不知道哪个女人独具慧眼，能把阿行给拿下。”

小姨的话十分耐人寻味。

坤仪避重就轻地笑了笑，“聂律师芝兰玉树，怎么会找不到好女人相伴一生呢！等缘分到了，一定水到渠成，小姨不用担心。”

“阿行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心里藏事儿。即便喜欢人家女孩子，也会装高冷。坤仪，我希望你千万别被他的冷言冷语给吓跑。”

小姨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坤仪继续装糊涂，“怎么会呢！我和聂律师是好朋友，他帮过我，我来替他照顾下顾璋，理所应当。”

小姨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坤仪起身要走，只好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下去。

次日晚上，谢家摆了家宴。

坤仪也想履行好最后的“职业道德”，下班后立马和谢楚赶过去。

来的没有外人，全是谢家的旁系亲属。

谢楚的姑姑，姨妈加舅舅，老老少少来了二十几口十分热闹。

坤仪怕露出破绽，全程紧绷神经线，连说句玩笑都要先在脑子里过几圈。

吃完晚饭，谢父和男人们去阳台喝茶。谢母自有一套交际手段，带着一众女人去二楼观赏备好的订婚彩礼。

谢楚把坤仪叫到一楼书房，小声说，“你爸找了我爸妈三次，要出席我们的订婚仪式，但都被我爸妈给拒绝了。”

“做的好。”坤仪朝谢楚翘起大拇指。

谢楚从一摞厚厚的大红请帖中抽出一张，递到坤仪手里。

“所有的喜帖都是我爸亲手写的。这张是给行哥的，你自己处理吧。”

“谢啦。”坤仪折叠了下，塞进衣袋。

“行哥和顾叔不睦，我爸给他们父子俩分别写了请帖。我只能把行哥的给你，顾叔的我不敢做主。”谢楚小心把它们放回原处。

坤仪后背抵在一张小几上，拧眉自嘲，“明知是掩耳盗铃，但还想自欺欺人。”

“既然在乎他，等我俩划清界限，你主动点儿，早些把他拿下，就万事大吉了。”谢楚坏笑。

“我在乎他？”坤仪抽出支烟，刚放唇边就被谢楚抢走扔进垃圾桶。

“姑奶奶，这个节骨眼千万别在我家抽烟！否则，我爸妈对你的好感会瞬间化为乌有。”谢楚朝坤仪讨好地拱手。

坤仪轻咬下唇，有些索然寡味。

手机响了，坤仪看到是聂衍。

她朝谢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点开接听键，“喂”了声。

“今晚没出去吧？”聂衍问。

她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聂衍：“在君悦府？”

“在忙参赛的图纸。有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待会儿再聊。”她没想到聂衍会如此墨迹，有些不耐烦。

“也好。”聂衍悻悻结束通话。

一直在安静聆听的谢楚听出几分深意，道：“聂衍除了有个儿子，性子不讨喜，也挑不出其他毛病。”

确实如此，坤仪不予置评。

谢楚抱怀，笑得深沉，“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丘韵桐很快要回锦城了。”

“丘韵桐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坤仪腰杆挺得笔直，“我和聂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人穷志短，但永远不会去给别人的孩子做后妈。”

“有志气。今儿我可记下了。”谢楚撇嘴，“别等哪天打了脸。”

“阿楚，坤仪，你们去哪儿了？”谢母的喊声从客厅传来。

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先后走出书房。

坤仪回到君悦府，洗完澡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后天是她和谢楚举行订婚仪式的日子，她总担心聂衍的电话会打进来，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醒来，习惯地拿起手机，聂衍竟然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条微信：【醒了吗？参赛的图纸改得怎么样了？】

坤仪汗颜，没回。

远在京城的聂衍正在晨跑，还不时地瞄着手机。

五公里结束，也没等到他想要的回应。

哪怕一个简单的“嗯”，“哦”都没有。

或许她在睡觉，这样想心里也就平衡了。

中午，聂衍接到谢中衡的电话。

谢中衡喜不自胜，“阿行，告诉你个好消息，阿楚明天要订婚。我让阿楚亲自把请帖送去了律所，但总觉得还是给你打个电话才稳妥。”

“谢楚真的准备结束单身了？”聂衍有种不好的预感，“订婚对象是哪个？”

“就是容天德的女儿，坤仪。上次你去家里见过的。挺好的女孩子……”

谢中衡只顾分享自己的喜悦，完全没注意到聂衍的反应。

“阿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你和阿楚是一对儿异姓好兄弟。明天一定要来参加阿楚的订婚仪式。”

聂衍敷衍着说，“谢叔放心，我一定会去参加阿楚的订婚仪式。”

攥着手机，聂衍心里扎了根刺儿。

明明猜到坤仪是在和谢楚做交易，但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找到坤仪的号码拨过去，铃音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听到一个软绵绵的女声：

“聂律师又想我了么？”

聂衍电话打来的时候，坤仪刚吃完工作餐准备小憩。

悠扬的来电铃音令她心虚不已。

谢家给聂衍的请柬被她撕碎扔垃圾桶了，聂衍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吧？

无论聂衍知不知道她明天要和谢楚“订婚”，这个时候她放低姿态总是没错的。

铃音快要结束的时候，坤仪才走进卫生间点了接听键，温柔地问：“聂律师又想我了么？”

“坤仪。”聂衍冷冷叫出她名字。

她的后背瞬间凉意嗖嗖，小心地应了句“嗯”。

“我让你和谢楚断干净，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聂衍平淡的语气下是极度的克制。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坤仪颓败地拍了下额头，开始坦白：“谢楚的公司急需大量资金，谢家老两口想早些让谢楚……”

“这些都不是你和谢楚举行订婚仪式的理由。”聂衍打断她，“坤仪，答应谢楚的时候，总该与我商量一下吧？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碰到我的底线。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明明说得不急不躁，坤仪却听得惴惴不安。

“一，马上打电话给谢楚，明天不会出现在订婚仪式上。”聂衍声音森冷，“第二个，你爱干嘛干嘛，从此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聂衍，我都答应谢楚了，谢妈妈对我又好，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放人家鸽子呢？”坤仪低声细语地解释，“明天只是一场简单的订婚仪式，下周我一定会和谢楚撇清关系。”

“简单？”聂衍嘲讽地说，“谢氏唯一的继承人订婚仪式能有多简单？”

“我和谢楚订婚只是走个过场，好让谢中衡给谢楚的公司提供经济支持，根本影响不到我和你的关系。”坤仪据理力争。

她和谢楚订婚是场交易，她和聂衍之间也是一场交易。

既然都是交易，又影响不到彼此间的实质利益，为何非要斤斤计较呢？

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不好吗？

聂衍沉默了会儿，凛声道：“坤仪，该说的我都说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聂衍，我和谢楚——”坤仪刚开口，聂衍已结束通话。

坤仪心里乱糟糟的，抽出支烟点了两次都没点着。

如果不是为了寻求人身安全的庇护，她根本不会和聂衍继续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只是去谢楚的订婚仪式打个酱油，又不会和谢楚发生肉体关系，聂衍为什么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聂衍这个看似高冷不解风情的男人，实则对感情要求得完美又苛刻。

这应该是极度的偏执占有欲人格。

想来想去，坤仪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放聂衍身上最靠谱。

看在谢楚承诺给她六十万好处费的份上，明天的订婚仪式她不仅要去，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

等订婚仪式结束，她再和聂衍去解释吧。

真不行就多睡几次，她就不信聂衍能抵得住……

坤仪心中高悬的石头落地，而在京城的聂衍却已坐不住。

他想把机票改签，提前回锦城，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坤仪只是他的床伴，他犯不着为一个床伴乱了自己固有的生活。

刚刚他一直在努力控制情绪，才没说出太过激的话来。

坤仪已挑战了他很多第一次，如果敢出现在明天的订婚仪式上，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下午的论坛会议上有聂衍的一场发言。

从来不备稿就能侃侃而谈的他，对着麦克风竟出现了两次卡壳。

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坤仪和谢楚明天订婚的消息。

整个下午和晚上，他都在不停地看手机。

他希望能等来坤仪主动服软，然后再给坤仪一个台阶，两人“和好如初”。

可是，直到他坐上早晨五点飞锦城的航班，也没有等到。

坤仪接到聂衍的电话后，怕再横生枝节，收拾了些随身用品搬到一家快捷酒店。

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这一夜。

早上七点，谢楚替她预约的化妆师来了，并带来两套高定礼服和大牌配饰，说是谢楚提前备好的。

坤仪试了下礼服，该露的地方露，该挺的地方挺，尺码不大不小刚刚好，不得不说谢公子在这事儿上还是挺靠谱的。

谢家把订婚仪式设在了锦城最奢华的七星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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