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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跟你说一声，人没来！”
傅瑾时，“谁？”
沈如臻道，“域北城医院那个，抱云烟的那个……”谁？
视频屏幕上傅瑾时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暗沉下来。
我可真是谢谢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人去哪儿了？”
沈如臻答：“去季家控股的疗养院了！”
晚七点，云烟去接了陆阮离。
才出去两天，陆阮离就晒黑了，一路吐槽那个综艺。
等到了地点陆阮离才打趣道，“你之前不是说不在意吗？怎么一下子又想要挑了？”
买衣服这事儿云烟之前提起的时候也就是顺带问问，并没有非卖不可的意思。
但今天陆阮离发现她想要购买的兴致挺高的。
云烟想了想，回她，“刚需。”
陆阮离回味了一下这个刚需，啧了一声，拍着云烟的肩膀，“放心吧今晚上包你满意。”
两天过去，云烟脸颊上的痕迹消退，出门前画了个淡妆，换下了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穿上驼色上衣套长裙，知性而不失妩媚感。
进了会所包间，云烟才知道今晚上陆阮离是大手笔。
包间里灯光感极好，中间还有个凸起的小舞台，座位在下面，类似于一场小型秀。
有工作人员在忙进忙出，云烟环顾四周，淡定入座后开口，“先说好，我钱包最近缩水比较严重！”
她还以为就是去商场挑衣服，没想到陆阮离搞这种。
她最近的开支比较大，存款不多了。
陆阮离剥着葡萄皮，“挑衣服当然要看效果了，放心，我已经替你分析过三围了，试穿衣服的人都是挑好的。”
不得不说，这可比自己一件件试衣服看效果要省事很多。
“你要是觉得还不够，那咱们用打印机彩印几张傅少爷的头像，让他们每人脸上顶一张，这样你就能看得更直观了。”
云烟嘴角抽了一下，婉拒，“大可不必！”
但陆阮离是什么人？实干家，说做就做。
等到云烟看着上场的男模脸上都挂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头像时，她险些被葡萄噎住。
好在陆阮离没叫几个模特，全场也就六个，且还不是一起出现，要是全部站成一排，都顶着一张脸，她做梦都要吓醒。
“你看那件衬衣，商务款的……”陆阮离指着一个男模，又从杂志上翻出一页给云烟看。
此时有服务生进来在陆阮离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陆阮离的好心情瞬间没了，却没直接发作。
“烟烟你先看着，我出去一趟！”
云烟看了她一眼，“要我帮忙吗？”
陆阮离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摆摆手，“不用。”
云烟看着她刻意挺直的脊背，走路的姿势霸气了些，猜到外面有可能是谁了。
能让陆阮离每次都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刺的人，只有陆家人。
果不其然，没多久，包间外隐约传来哭声，云烟蹙眉，起身朝门口走。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白衣长裙的少女梨花带雨地被个男人抱在怀里小声安抚着。
而陆阮离正双手抄在胸口靠站在门边，表情玩味。
她的披肩湿了一角，那白裙少女的衣袖也湿了一片，男人一边安慰着少女，一边对着陆阮离横眉怒怼，“陆阮离，你道歉！”
陆阮离冷笑一声，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现场取材端起一杯果汁劈头盖脸就朝两人砸了过去。
这下被泼的就不止是一个人了，对面包间的门好巧不巧地打开，有人出来，被果汁溅了一脸。
陆阮离：“！”
紫葡萄的殷红色染透了对方的白衬衣。
云烟看清对方是谁时，替陆阮离捏了一把汗。
楚明琛！
而楚明琛是郓京城里出了名的阎王脸，号称楚阎王。
现在，这张阎王脸被泼了一脸的果汁。
云烟还没替好友捏完汗就听到门内一道熟悉的声音乍响，“怎么了，老楚？”
云烟吸了一口气。
傅瑾时也在！
过道上死寂一片。
楚明琛抹了一把脸上的果汁，没回答身后人的话，也没去看过道中央抱在一起的那对男女，清冷的目光投向始作俑者陆阮离。
陆阮离才撒完气，女王气势还没收放自如，就被这双冷冰冰的眸子盯着，心在颤，表面却不甘示弱。
“今天我大气，请你喝的。”
云烟一直觉得陆阮离拱火的本事大，今天才体会到，这哪是大，简直是要翻天了。
过道中央护着少女的男人眼看就要到爆发边缘，在见到楚明琛时突然就熄了火，冲着陆阮离一瞪眼，“你等着！”
陆阮离冷哼一声，目送着那对男女离开后，云烟才找到机会问陆阮离，“受伤没有？”
陆阮离抬手弹了弹披肩下摆，浑不在意道，“小事儿，她更倒霉！”
云烟看出来了，陆阮离湿的是披肩，而对方湿的是胸口，隐约可见对方皮肤发红，那水应该是有点温度的。
她跟陆阮离眼神交流，陆阮离示意赶紧开溜，云烟摇头，小声提醒，“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遇事得解决。
陆阮离百般不愿，但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自己的错，她跟楚明琛两人隔着过道眼神较量。
直到一声戏谑声响起，“云秘书？”
云烟，“傅总！”
傅瑾时走到门口，看楚明琛衬衣上湿漉漉的，打趣，“出门见喜？”
楚明琛淡漠地拿了手巾擦脸，“我更喜欢见丧！”
陆阮离浑身抖了一下，狠还是这人狠。
云烟察觉到陆阮离的眼神不对，正想找个借口将人先带走，傅瑾时就走了出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烟答，“约了朋友。”
陆阮离这才想到了什么，扯着云烟的衣袖，“烟烟……”
快啊，不是要买衣服吗？
正主就在这里，还有什么比让正主自己挑来得更有心意的。
云烟秒懂好友的心思，但她觉得若是傅瑾时进去了，看着那么多张自己的脸发飙的概率会很大，于是她拉着陆阮离就要走。
身后傅瑾时却几步便跟上，一只脚挡在了包间门缝。

傅瑾时，“你躲什么？”

云烟，“傅总，现在是下班时间！”
云烟刚说着就听见身后陆阮离一声倒抽气，还带着一丝喝彩的“哇喔”。
云烟转头看，这边门就被傅瑾时给推开了。
“我倒要看看你……”
傅瑾时老神在在的声音突然卡壳了一般。
连带着身后跟来的楚明琛擦拭脸的动作都停住了。
只见包间的小舞台上，几个身材高大的男模脸上戴着同样的纸面具，一字排开。
他们身上……就穿了一件！
内裤！
云烟眼皮子一阵狂跳。
不，她出门的时候，这些人还穿着衣服的。
怎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了？
很像某种不可描述的场景。
之前还觉得那些纸面具看着很滑稽，此时居然自动替换成了傅瑾时的真脸。
云烟被这种错觉激了个寒颤。
察觉到傅瑾时看过来的目光，云烟本能要走开一些，却被对方一伸手拽住，一把拖过去，鼻息间酒味甜香弥漫，玩味中透着点森然。
“云秘书，原来你背地里喜欢，这样玩我？”
云烟：“……”她有点冤！
简直无法解释。
她现在的行径就好比将傅瑾时当成了充气娃娃。
云烟近距离听到了傅瑾时磨牙的声音，暗暗叫遭，“傅总，有话好好说！”
她这还没想好如何讨好傅瑾时给季家留点颜面呢，又把人给得罪了。
傅瑾时一把将她摁在沙发椅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我现在不想好好说，就想，好好看！”
说完他一打响指，台上惊慌失措的几个男模不得不重新站了回去。
楚明琛也坐了下来，陆阮离没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刚才还鼓动云烟把人带进来挑，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了。
她磨磨蹭蹭地靠边，大有要趁着灯光暗下来时匿遁的意思，然而有人却不放过她。
“陆小姐！”
楚明琛坐在那边，一双长腿叠放翘着，一副“我们现在可以算账了”的阵仗。
陆阮离赶紧去那边拿了件男士衬衣过来递给他。
好在现场就有，赔他一件就是了。
但一声“对不起”就是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憋得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结果楚明琛瞥了一眼收回去，“别人穿过的，不穿！”
陆阮离的气性也被挑起，依照她的性子，她转身就会把衣服丢了回去，爱穿不穿。
可是她忍了，毕竟今天泼他一脸的果汁，确实是她不对。
陆阮离知道自己还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本，她今天若是不低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怕是要给折腾没了。
她拽着衬衣的手指绷得死紧，咬咬牙，“那，我帮您穿？”
云烟看好友跟楚明琛一前一后去了隔壁，看两人并没有刚才那样的剑拔弩张，陆阮离手里还拿着件衬衣，应该是要去隔间换衣服。
脸颊被一只手掰过去，手的主人语气有些不悦，“好好看！”
不是要看吗？背着他偷偷摸摸看算什么？有本事就正大光明地当着他本人的面看。
云烟一转脸就看到小舞台上五个穿着清凉的男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中途沈如臻进来，看到这场面感慨，对着傅瑾时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带着云烟看这种……
傅瑾时压根不搭理。
他不允许人家摘掉纸面具，于是小舞台上就有了五个穿着清凉的“傅瑾时”。
沈如臻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傅瑾时，评价，“肤色不好看，身材不够好！”
傅瑾时咬着烟头，“连那里也小！”
沈如臻差点喷了。
云烟建议，“傅总，还有其他衣服。”
于是清凉五人组总算能穿得正常了，但无一例外还是让傅总从头到脚嫌弃了个彻底。
云烟心累至极，“要不，不看了？”
傅瑾时却不答反问，“你就喜欢这样的？”
云烟百口莫辩，这锅有点沉了。
她转开话题，“你有喜欢的吗？”
既然已经都到这一步了，能买就最好了，让正主挑总比她胡乱买要好。
傅瑾时眯眼，表情复杂，“云烟！”
这个女人……
他自以为自己的忍耐力已经足够强大了，结果这个女人还在死亡线上不断试探。
云烟，“你看中哪一件衣服？我买给你！”
傅瑾时：“……”
灯光下，他淡绿如湖泊般的眼瞳有一瞬轻微的颤动，是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神色。
空气有一瞬的静。
傅瑾时语气不明，“你给男人买内裤？”
他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才会给男人挑内裤吗？”
沈如臻在旁边挤眉弄眼，“云烟，什么关系啊？”
二哥想听什么关系？
云烟想说，她还真没想过，内裤环节是陆阮离想出来的，难怪陆阮离说晚上有福利。
贴身衣物确实不好买，云烟退而求其次，“也可以换别的。”
衬衣，外套，都行。
傅瑾时看她一眼，“云烟！”她还没回答他的话。
云烟把介绍册子递给他，解释，“之前弄脏了你的衣服，选一套赔给你！”
傅瑾时：“……”旖旎心思轰然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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