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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6-02 18:13:0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容璎静立许久,还是压下所有情绪跟了上去,她既然病好了,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销假回去伺候的。
蔡添喜一见她回来,善意地笑起来,只是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容璎姑娘大好了?”
容璎微微弯腰算是见礼,只是被蔡添喜避开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的人,对方不敢拿乔。
“姑娘不在,咱家这身老骨头,可是要撑不住了。”
“公公说笑了,这乾元宫没有您老才是要撑不住呢。”
两人互相吹捧两句,看似热络,可容璎却隐隐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秦韫已经进了殿,她也不好再耽搁。
她对蔡添喜点点头,算是道别,进殿后却连秦韫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明明是他发作在先,现在不理人的也是他。
容璎甩甩头,将复杂晦涩的情绪压下,转身要去茶室泡茶,可一抬眼就瞧见一个眼熟的宫女端着茶盏迎面走过来。
仿佛是不久前说她闲话被她掌了嘴的宫女香穗。
她也没太在意,抬手去接:“给我吧。”
香穗却一侧身避开了,皮笑肉不笑道:“姑姑大病初愈,正该歇着,伺候人的活怎么能让你来呢?”
话说的好听,可这幅样子却是实打实的挑衅。
容璎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病了半个月,就有人盯上了她这个掌事宫女的位置。
不,不是她自己盯上的,而是有人把她提上了这个位置……怪不得刚才蔡添喜的态度那么奇怪。
可皇帝身边的人,蔡添喜不可能自作主张。
她扭头看向秦韫,对方也正看着她,却是仍旧一言不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幅态度,果然是和他有关。
容璎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忽的锋利起来,想看我的热闹是吧?
给你看!
她抬手抵着托盘狠狠一推,香穗没能站稳,踉跄倒地,热烫的茶水全都倾倒在了她身上,一声惊叫瞬间撕破天空。
容璎面无表情:“御前失仪,这就是内侍省教出来的奴婢?”
香穗愤愤看过来:“明明是你推我的!”
“我推你,你就可以大喊大叫了?什么时候姑姑教导宫女,允许你们喊了?”
香穗没想到她这般不讲理,气的满脸通红,容璎却蹲了下来,抬手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脸颊,眼神威严冷凝:“替我当了几天差,就真的以为能顶替我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却不是因为容璎真的动手打了她,而是被掌嘴的记忆太惨痛,香穗的脸色瞬间煞白,哆哆嗦嗦的再没能说出话来。
“下次要记得,确定能把我踩在脚底的时候再来嚣张,滚吧。”
香穗如蒙大赦,狼狈地爬起来跑了。
容璎看都没看一眼,平静地收拾了碎裂的杯盏。
一声轻笑却自头顶响起来:“你还是这副性子,朕真是很好奇,若有一天失势,你会怎么死。”
容璎毫无波澜:“不劳皇上费心,无论如何,奴婢都会活到二十五岁,离开这里。”
第20章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秦韫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却不等旁人察觉便消失不见,他毫不在意似的嗤笑了一声:“那你就好好熬吧……”
他丢了手里的折子,居高临下地朝容璎看过去,语气高高在上又满是轻佻:“过来。”
容璎将碎瓷片全都捡进了托盘才起身走了过去,却不等靠近就被秦韫一把拽了过去,跌坐在了他腿上。
外头还是青天白日,他却毫无顾忌地扯开容璎的衣裳,目光在她已经消了痕迹的白嫩嫩的皮肤上一扫,随即猛地张嘴,一口咬在了锁骨上。
这一口带着惩罚的意味,容璎闷哼一声,咬着牙死死忍着。
“现在才顺眼……”秦韫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可笑声里却满是警告,“你刚才那副样子,以后别在朕面前露出来,不招人喜欢。”
容璎闭上眼睛,只当没听见。
秦韫却一抄她的腿弯,抱着她就往寝殿走。
他抱得不稳,容璎不得不抓住了他的衣襟,却在下一瞬便被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榻上,然后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这种事,一向是不能拒绝的,容璎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秀秀的话——前天,秦韫在良嫔那里过了夜。
她浑身一颤,猛地抬手抵住了秦韫的胸膛。
秦韫一愣,打从进宫后,容璎虽然还带着她一身傲骨,可在这种事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似的纵容,不管秦韫在床榻上如何放肆,她从来没有过怨言。
可现在,她竟然推开了自己。
秦韫脸色陡然阴鸷:“容璎,你这是在拒绝朕吗?”
容璎抓着衣领,摇着头缩到了床脚,她不是要拒绝秦韫,只是一想到他身上可能还残留着别的女人的气息,她就生理性的反胃。
就算良嫔的味道已经洗干净了,可香穗的呢?贴身女官的用处,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更清楚的是,不管是在秦韫心里,还是客官事实上,她都是没资格计较这件事,可是……至少沐浴过后再说。

她不求别的,至少给她个心理安慰。

“奴婢病了这许久,身上污秽,需要沐浴……”
秦韫眯起眼睛,语气发凉:“是你需要沐浴,还是你觉得朕需要沐浴?”
容璎被戳穿了心思,一时哑然。
理智上她很清楚,如果承认必定会激怒秦韫,可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反驳。
她说不出话来,可就在她这短暂的沉默里,秦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容璎,朕给你脸了是吧?”
果然是发怒了,看过来的眼神凶悍犀利,像是要吃人。
容璎逃避似的扭开了头,却不防备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硬生生拽了过去,秦韫报复似的将她死死禁锢在身下:“容璎,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容璎下意识摇头,可秦韫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他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容璎愣住,她知道秦韫只是想提醒她现在只是个宫婢,可两人现在的姿态,和秦韫那双和齐王极其相似的眼睛,都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晚上的强暴。
那是她坠入深渊的起始,也是谢家颠覆的开端。
浓重的阴影笼罩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在这一瞬间散了,她闭上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没有,是奴婢矫情了……皇上请随意。”
她放松身体,恢复了以往予取予求的姿态,可刚才急色的人此时却没了动静。
容璎从晦涩的情绪里挣扎出来,重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皇……”
秦韫忽然起身,拂袖而走。
容璎眼看着他离开,心口莫名地一紧,秦韫是不是也想起了她和齐王的婚约?
她抓紧了身边的被子,慢慢蜷缩起双腿,将脸颊埋了进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勉强自己去伺候秦韫……是好事。
可心口却莫名的空茫,仿佛破开了一个洞,空的她竟连下地都没力气。
“备水。”
秦韫的声音忽然隔着寝殿厚重的垂幔传过来,紧接着是蔡添喜的应答声,外头也跟着嘈杂起来。
容璎一怔,隐隐有了个猜测,下一瞬,秦韫漆黑的脸便闯入眼帘。
“还不起来伺候朕沐浴!”
虽然她的确往这方面想过,可猜测被秦韫确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目光怔然地看过去,迟迟收不回来。
秦韫似乎被看得不耐烦,脸又黑了:“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了?”
态度倒是越发恶劣了。
容璎不敢再胡思乱想,摇着头下了地,跟着他进了耳房。
耳房后头连接着池子,此时兰汤正源源不断地从兽嘴里流出来,偌大一间屋子,已经到处都蒸腾起了热气。
她服侍着秦韫脱了衣裳,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处伤疤上,当年秦韫被从谢家赶出去后没多久,她就听说他受了重伤,几近丧命,这大约就是当时重伤留下的疤。
她进宫后曾经问起过是怎么回事,但每次一提秦韫的态度都变得十分恶劣,疾言厉色地训斥她闭嘴,久而久之她便不敢提了。
可即便如此,每次看见她还是免不了在意,伤在这个位置,疤又那么厚,伤口应该很深吧,是什么人会将他伤成这样……
她正走神,冷不丁手腕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进了池子里。
……
再醒过来外头天色已经黑了,容璎身在偏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身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处处都痛。
秦韫大约是有气的,发作得格外凶狠些,比上回从宫外回来的时候还有过之。
她抬手摸了下锁骨,有个清晰的牙印,好在没出血,这么看起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自己这算是逃过一劫吧。
她看着床边的烛火有些愣神,头一回觉得看不透秦韫,心情却莫名的不算糟。
眼见着快到晚饭时辰,她不再胡思乱想,起身换了衣裳打算去正殿伺候,可刚要出门,秀秀却提着食盒进来了。
“姑姑,悦妃娘娘来了,皇上说今天晚膳不用人伺候。”
容璎动作顿住,随即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正好,那咱们就躲个清闲,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秀秀却忽然急切起来:“姑姑,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刚才我看见香穗往正殿去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赶在这时候过去摆明了就是要抢你的差事,万一皇上真看中了她……”
第21章刚才不够
一听说正殿那边不用人伺候,香穗就动了心思。
做了几天乾元宫的大宫女,虽然最重要的一步还没能做到,可这些天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变化,她却是感受得清清楚楚。
原本见到她就抬着下巴的教养嬷嬷,现在看见她都满脸带笑;一向和她不对付的小宫女也一口一个姑姑殷勤奉承;就连平日里想见都见不到的大总管蔡添喜,现在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感受过的体面,实在是不枉她孤注一掷,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给了蔡添喜。
可这样的好日子,却只持续了半个月就戛然而止,在她狼狈地被容璎赶出去的时候,原本扑面而来的善意就都不见了影子。
教养嬷嬷又开始用鼻孔看她;小宫女到处说她的坏话;连她去找蔡添喜讨主意的时候,都被人撵了出来,连面都没见到。
虽然只有短短半天,可她却过得度日如年,万分煎熬。
她已经一刻都忍受不下去了。
凭什么容璎一回来她就要让位?当初没进宫的时候,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哪里不比容璎一个罪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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