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木兮司卿尘(容木兮司卿尘全集已完结大结局小说)容木兮司卿尘全文阅读笔趣阁

时间:2023-06-01 18:12:3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容木兮愕然回头看他,“春秀受了重伤,必定受不住路上颠簸,你如此决定会要了她的命。要回去,你便自己回,谁敢拿春秀的命开玩笑,就别怪我不客气!”
“容大夫,有事好商量!”黍离忙劝慰。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她这脾气一旦上来,一点都不逊司卿尘,轴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司卿尘盯着她,眸光比月色更清冷,“你不走也得走!”
“若春秀出事,谁担这责任?你吗?”容木兮咬着后槽牙,“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但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偏心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别跟我谈什么家国天下,我没有野心,压根不想知道那些所谓的大仁大义!横竖一句话,春秀不能走,我也不会走!”
许是气得慌,容木兮忽然掉头往外走,“这份气,谁爱受谁受!”
什么钱初阳,什么天下大事,她一个弱女子,担那么大的干系作甚?与她有关的不过一个春秀,一个郅儿,其他人……还是交给这位心怀天下的离王殿下为好。
说多错多,做多错多,不做不错!
没有司卿尘的命令,无人敢拦容木兮,她直接走出了院子。
出去的时候,孙道贤骂骂咧咧的出来,身上这股子臭味怎么洗都洗不掉。他一个宁侯府世子,身上怎么能有如此浓烈的臊气?若是传出去,他这宁侯府世子爷,还要怎么做人?如何再在东都立足?
容木兮从他跟前走过的那一瞬,孙道贤忽然眼睛一亮,蹭的跳了出去,“容大夫?落单了?啧啧啧,跟王爷吵架了?”
“滚开!”容木兮面色黢冷,她心里正不痛快,这小子竟然一头撞上来,她自然是不高兴的。
眼下闹了这么一通,馆驿里早就没了女人,孙道贤心里烦躁,正愁没人作陪,趁着司卿尘和那个胖女人不在,自然要打容木兮的主意,“本世子可以给你想要的,不如你跟了我?”
容木兮皱眉,真是个不怕死的!
见容木兮不说话,孙道贤更是来了劲,“我乃宁侯府世子,只要你跟了我,干什么大夫?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想怎样就怎样,我还能让你做人上人。容大夫意下如何?”
“如何?”容木兮扯了唇角,笑得凉凉的,“甚好!”
“真的?”孙道贤欣喜若狂,当即扑上去。
扑是扑了,只不过……扑地上了,怎么都动不了,孙道贤只觉得手脚僵硬,脸贴在地面上,扯着脖子高喊,“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动不了?容大夫,救命啊!救命!”
“世子,你这可能是受惊过度,所以心血上涌所致!”容木兮蹲下身子,煞有其事的掐着他的腕脉,“都别动!千万别动,一动可就糟了!”
孙道贤原就是个怂包,之前还以为是容木兮弄的鬼,如今听着容木兮的分析,自然是吓得脸都白了,“什么?那我怎么办?容大夫,你得救救我!我不能一直这样躺着啊!”
“没事,这是小毛病,主要是平素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得沾沾地气,以天地万物之力好好化解。”容木兮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孙道贤,“世子只需在地面上贴上两个时辰,之后斋戒一月便罢!”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此等顽疾需禁忌房事,万望世子珍而重之,切莫拿自个的性命开玩笑。年纪轻轻的就心血上涌,来日再来一遭,难免是要偏瘫的。”
一听偏瘫,孙道贤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德胜在旁磕头,ʟᴇxɪ“多谢容大夫多谢容大夫!”
“明儿醒了之后,我给世子开一副方子,吃上几日便会渐渐好转。”语罢,容木兮头也不回的离开,上次春秀拦下,她便没有出手惩戒,如今这孙道贤还敢往枪口上装,她岂会客气!牛毛针很是纤细,只要出针的速度够快够准,对方是不会察觉到疼痛的。
“多谢容大夫!”德胜擦把汗,所幸世子无恙,否则他该如何跟侯爷交代?
孙道贤甚是懊恼,早知道就该省着点用,不然留着这力气用在她身上该多好?奈何现在只能贴在地上,姿态要多狼狈又多狼狈,眼睁睁看着美人离他而去,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到嘴的鸭子,怎么又飞了?
不过方才容大夫扣他的腕上,指腹凉凉软软的,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甚好,甚好!
容木兮这一走,黍离便犯了难,依着王爷的性子,就算容木兮不想走,此番也是由不得她的。黑衣人是冲着钱初阳来的,势必不能在此久留,且王爷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屈就过,一惯都是说一不二的。
可容大夫所说并无道理,春秀刚挨了一刀,若是明日便启程,难免会加重伤势。此去东都路程尚远,还需斟酌。
府尹满城找刺客,然则刺客撤离了馆驿之后,便快速消失无踪,可见这帮人训练有素,绝非泛泛之辈。是了,长生门训练出来的死士,能是简单的角色?
司卿尘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
容木兮是吃了药,沐浴净身之后才去看的春秀,春秀素来身子不弱,但因为伤在肩头,这个位置颇为尴尬,是以得小心处置。她靠在床头,看着伏在自己腿上已经睡着的容郅,心里沉甸甸的,对于东都的抗拒越来越多。还没到东都就已经出了这么多事,若是真的到了东都,那还得了?
黎明时分,容木兮正欲起身去小厨房给春秀和容郅做早点,黍离却突然冒出来,险些把容木兮吓着。
“你躲这儿干什么?”容木兮喘着气,“什么事?”
黍离出现在这里,八成就是司卿尘吩咐的,这厮莫非想强拽着她去东都?哼,休想!
“请容大夫去看看王爷吧!”黍离躬身,恭敬的开口,“王爷自昨夜开始就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可王爷身上有伤,若不及时处置,万一有什么事,又该如何是好?”
伤?
她的确看到了司卿尘背上的伤,“那只是皮外伤,比起春秀的伤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容大夫,王爷是离王府的主心骨,若是王爷有什么闪失,皇上降罪下来,只怕谁都难逃罪责。”黍离轻叹,回望着敞开的房门。
容木兮抿唇,“备两份早饭,留一份我亲自送去王爷房间!”
听得这话,黍离满心欢喜,“是!我这就去办!”
只要是对王爷有利,给容大夫一个台阶又如何?别说一个台阶,就是把金銮殿门前的青石台阶都拆了,他黍离必定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房门紧闭,容木兮端着早膳站在门口,几番抬手几番落下,最后一声叹,转身便想离开。
“进来!”屋内突然传出司卿尘的声音。

容木兮心下一紧,快速推门而入。

屋子里有些暗,容木兮将早膳搁在桌案上,视线在屋里逡巡,终于看到了屏风后面刚包扎完伤口,正在套衣服的司卿尘。站在她现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他的后背,虽然他快速套上了衣裳,她也就只看到了一眼。
身心微震,容木兮猛地皱起眉头,他的背上……
还不待她多想,司卿尘已经合衣转身,面无表情的望她。
那一瞬的视线碰撞,她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快速别开视线,指了指桌案上的早膳,“我来给你送早饭的。”语罢,她抬步就走。
“你吃了吗?”他问。
容木兮摇头,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这么老实?当即又点头,“吃了!”
“坐下,一起!”说话间,司卿尘已经落座,他并未动筷,似乎是等着她落座,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给你个眼神,让你自个体会。明明如同孩子般任性,可脸上没有半分稚嫩之色,反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冷戾。
容木兮想要拒绝,可黍离说司卿尘身上的伤,是为了救容郅而被刺客所伤。她当时是震惊的,震惊的同时又是害怕至极,若是这刀口落在儿子身上,郅儿那么小,若是挨上一刀,这样的后宫,她如何能承受得住?身为母亲,这种事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
淡然落座,容木兮坐在他对面,“王爷的伤……”
“你要报恩吗?”他忽然问。
容木兮一愣,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回答“无碍”吗?这才是高高在上的离王殿下,该有的倨傲与不屑姿态。眼下他讨人情,她反倒不知该怎么接这话茬,呼吸略显凌乱。
“本王等着你报恩!”司卿尘拿起筷子,往她跟前的粥碗里夹了菜,神态依旧清冷矜贵,只是举止倒是极尽温柔,“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报答本王,毕竟子债母偿,天经地义!”
容木兮白了他一眼,“离王殿下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承让!”他回答,口吻何其理直气壮。
她早上吃得少,进两口便吃不下了,他却还是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最后容木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甚至懒得再跟他讨论什么“报恩”不“报恩”的问题。他掐准了她的软肋,知道儿子是她的底线,所以专门拿孩子做要挟。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让春秀冒险。现在回东都,无疑会要了春秀的命,她坚决不会答应。
冷着脸回到院子里,容木兮自觉情绪不对,便在回廊里站着,待平复了心绪再进去不迟。
“娘?”容郅站在门口。
容木兮轻叹,干脆坐在栏杆处,冲着容郅招手,示意他莫要惊扰了屋内的春秀。
容郅很是懂事,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轻轻走到她身边,与她挨着坐,“娘是从王爷那里回来的,可是娘不高兴,又怕我和春秀姑姑看出来会担心,所以在这里站着不肯进去。”
“郅儿真的长大了!”容木兮含笑抚着儿子稚嫩的小脸,“娘的确是有心事,更担心影响春秀,不利于她养伤,所以在这里坐一会再进去。”
容郅点点头,“娘,王爷救了我!”
“娘知道!”容木兮牵着儿子的手,“娘也去看过他了,他没事。”
“娘,郅儿的恩,郅儿自己报!”容郅盯着母亲的眼睛。
容木兮微微一愣,却听得儿子又道,“郅儿不会让娘为难,也不会让王爷因此而威胁母亲,春秀姑姑这个样子,一时半会肯定不能离开,而王爷那么急着回去,你们肯定是要吵架的。娘,郅儿长大了,郅儿是个男子汉,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
“郅儿!”容木兮抱着儿子,既高兴有心酸,“是娘没什么用,才会逼着儿子不得不成长起来。”
在容郅的这个年纪,理该是无忧无虑的,却不得不承受一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重担。
“娘,郅儿早晚要长大的,现在早点成长又有什么不好呢?”容郅抱着娘,轻轻拭去母亲眼角的泪,“娘,你相信郅儿,郅儿会做得很好很好!”
容木兮心酸一笑,愈发抱紧了儿子,她知道,孩子不是说说而已。容郅跟司钰不同,司钰被惯得无法无天,而容郅从小就跟着母亲上山采药,药庐里煎药,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从小懂事而独立。
容郅,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当容郅敲开门,端着一碗药汗涔涔的出现司卿尘面前,司卿尘的面色稍变。
一旁的黍离几乎愣在了原地,不明所以的盯着孩子问,“容公子,你怎么过来了?你这是……这药是给王爷的吗?”
“王爷救了我,我自然要感恩图报!”容郅将汤药放在桌案上,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娘开的方子,我亲手熬的药,你放心,我会一直伺候你到伤口痊愈为止!”
司卿尘眯起眼眸望他,小小年纪,心性过人,颇有担当。
黍离笑了,“你伺候王爷?”
“是!”容郅点头,“王爷要让我娘一道去东都,可娘要照顾春秀姑姑,一定不会答应的。但是我可以,我随王爷回东都,如此一来,王爷也不会担心我娘半路逃跑,我也能还了王爷的救命之恩。这算是一举两得的法子,王爷肯与不肯?”
“你是来谈判的?”司卿尘冷着脸看他,小小年纪,真是心思缜密,竟然会想到会因此而连累母亲受威胁,长大之后那还了得?
“不,我是来报恩的!”容郅梗着脖子,从袖中取出小瓷瓶,“这是娘给的金疮药,以后我来帮你换药,我来帮你煎药,盯着你喝药。”
黍离有些脑仁疼,容大夫执拗倒也罢了,怎么养个孩子也是这般倔强?还要盯着王爷喝药,不知道ʟᴇxɪ王爷最讨厌喝药?让王爷喝药的难度,抵得上——让容大夫对王爷温柔备至。
见司卿尘没说话,容郅上前,“我能看一看你的伤吗?”
黍离骇然,“容公子,王爷……”
“你出去!”司卿尘横了黍离一眼,显然这话是冲着黍离说的。
黍离差点咬到舌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真的接受了容郅的提议??直到退出房门,黍离还没回过神来,这容大夫母子可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弄得王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王爷真的要让容郅检查伤口?这真的是世人敬畏的离王殿下,他家王爷?
容郅真的看见了司卿尘脊背上的伤,隔着绷带,隐约可见血迹斑驳。可他记得娘的吩咐,是以注意力并不在伤口上,小小的指尖轻轻抚过司卿尘脊背上的凹凸不平,“这好像是烧伤。”
司卿尘的猛地合上衣衫,面色冷戾无温。
第52章你就是容木兮?
容郅被吓了一跳,手都来不及缩回来,第一反应是退后,尽可能的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司卿尘投来狠戾目光之时,他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这伤又不是他造成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你不是来报恩的,你是来试探的。”司卿尘起身,骨节分明的指尖以最快的速度系好衣扣,“你娘让你来的?”之前容木兮眼神闪烁,似乎是瞧见了,如今着儿子过来一探究竟?定然是这样。
容郅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没有!”
“你娘为什么不自己来看?”他长腿一迈。
容郅撒腿就跑,哪知背后一紧,已被司卿尘揪住了后领子,直接逮起来搁在桌上。
“哪只脚出去就剁哪只脚!”司卿尘素来言出必践。
容郅立刻端正做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谓在这些事情上做出牺牲,不值得!脑子转得飞快,他得想清楚,如何能把这话给圆过去,既全了娘的颜面,又不至于让娘觉得寒心,以为是他出卖了她。可他年纪尚小,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反观司卿尘,面上无悲无喜,眸中幽暗深邃,似乎就等着他开口。
容郅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毕竟他年纪小,很多东西不能像成年人那样很好的收敛,容易被看穿心思,尤其是司卿尘这样老谋深算之人。双手绞着衣袖,容郅眉心皱起,想得有些入神。
司卿尘看得也入神,这小动作像极了某人当年。须臾,他开了口,“想让本王帮你把袖子撕下来吗?”
“嗯?”容郅一愣,愕然盯着自己不安分的小手,赶紧双手背后,然后歪着脑袋盯着他,腮帮子微微鼓起,“你想干什么?我是来报恩的,你不能对我怎样,否则你就是仗势欺人的坏人!我是来报恩的,救命之恩,但如果你太过分,那你我便算是两清。”
他反复的强调自己来报恩的,借此来提醒司卿尘,不要欺人太甚,否则这恩就不作数了。
可容郅这点小心思,岂能瞒过司卿尘的眼睛,成年人的世界里,小孩子的把戏是很幼稚的,哪怕他自觉演技精湛,聪慧过人,但对上有经验的长者,就会显得格外滑稽。
故而司卿尘真的没忍住,忍俊不禁的轻嗤,“吵吵嚷嚷得,叫得比谁都响,也算是报恩?”
容郅理亏,扁扁嘴盯着他。
“回去吧!”司卿尘抬步往外走,跟一个孩子计较委实无趣,他也没这闲工夫。
“你别为难我娘!”容郅急了,从桌上跳下来,因为有些着急,落下的时候直接趴在了地上。小脸吃痛的拧起,他边揉着膝盖边跑出门,“我的恩我自己来报,无需我娘替我。”
“本王会考虑!”这是司卿尘的答复。
容郅撇撇嘴,这厮就是不肯放过娘亲,真是气人!
黍离已经开始指挥众人收拾物件,好在当时很多东西都没有从车上卸下,眼下只要清点一番便可启程离开。可王爷这意思,似乎还在犹豫,黍离亦不敢去问,免得王爷脸上挂不住,非得责罚他一顿不可。
时值正午,司卿尘都没有启程的意思,反而让黍离去一趟隔壁,让容木兮把孩子的随身之物收拾起来。黍离诧异,可又不敢问,只能赶紧去办。
容木兮黑着脸,说什么都不答应,司卿尘此举摆明了是要他们母子分离。子别母,母别子,朝暮不得相见,此心宛如刀割,岂能容忍?
“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想要把我和儿子分开,简直是痴人说梦!”容木兮一口回绝,“我不会让郅儿跟着他走,什么恩不恩的,有本事他来跟我算,为难一个孩子还算什么?”
黍离有苦不能言,王爷自个不来说,容木兮自个不去回,他夹在中间,这日子不好过啊!得,又得跑回去挨王爷的骂!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偏生得这馆驿里还有个不安生的。
孙道贤站在院门外往里头张望,黍离把身子一横,堵在门口,“世子,您不怕春秀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拎着杀猪刀便冲出来?”
一听春秀,孙道贤缩了缩脖子,“你少唬我,我是来找容大夫要方子的。”
黍离不解,“什么方子?”
德胜忙道,“昨儿个我家世子犯了病,多亏容大夫,让世子在地上贴了一会,接了接地气,这才缓过劲来。容大夫说了,身子好些便来拿方子,多吃几副药就没事,否则来日若是再犯,年轻轻的血气上涌,怕是要出大事。”
“犯病?”黍离心头一琢磨,估摸着是好,色的老毛病吧?什么血气上涌,听都没听过,气急攻心倒是略有耳闻,“容大夫现在心情不好,你们还是迟些再来,否则容大夫一手抖开错了方子,世子可就倒霉了!”
可孙道贤又不是真的为了药方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美人而已!
“哦对了!”黍离又道,“卑职的意思,其实是因为春秀醒了,此刻容大夫正忙着照顾她,人一忙起来难免心情不好,不过世子身份尊贵,若是要求方子,还是越早越好,毕竟世子的身子康健胜过一切!”
“那凶女人醒了?”孙道贤眨了眨眼睛,“我迟点再来呗!不急不急!”
打发了孙道贤,黍离如释重负的送口气,眼下是王爷坐镇,孙道贤不敢肆意妄为,这事不好办哦!
回到司卿尘这儿,黍离将容木兮的话一字不漏的回禀,王爷的脸色瞬时沉了一半;待黍离把遇见孙道贤的事儿说了说,王爷的整张脸都黑了。
黍离喉间滚动,压着脚步声退到一旁,连一句“王爷有何打算”都不敢问。
黑卿压城城欲摧!
山雨欲来风满楼!
“去通知孙道贤,让他收拾东西滚蛋!”司卿尘黑着脸吩咐。
黍离为难,“可宁侯府不属于离王府管辖,这要是世子不肯走……”
“由不得他!”司卿尘冷然伫立。
“是!”黍离行礼。
王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可都这个点了,还没出行,难不成是要摸黑上路?黍离想想都觉得头疼,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按常理出牌,他这当奴才的很难做啊!
事儿是不能耽搁的,越耽搁越了不得,倒不是钱初阳的命有多精贵,只是他留在这里,万一再来一波刺客,难免会伤及无辜。
司卿尘顾及太多,宁可自己带着钱初阳赶回东都,也不愿把这变成危险之地。但他的顾虑太多,对自己想要的又那么执着,自然不敢冒险。既是如此,免不得要用些特殊手段!
午后时分,春秀吃了药继续睡着,容木兮靠坐在回廊的栏杆处,容郅躺在栏杆上,枕着母亲的腿,眼皮子上下打架,已然昏昏欲睡。
手里轻轻摇着蒲扇,容木兮背靠着廊柱,面上淡然从容,尤其是这一低头的温柔浅笑,足以叫人挪不开眼。望着懂事的儿子,她总是满心满肺的亏欠,小时候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又要随她颠沛流离,去面对那些危险,怎不让她发愁?
容郅说,司卿尘背上是烧伤,指尖摸上去能感觉到,是陈年旧伤。至于烧伤的面积,容郅说不清楚,因为当时司卿尘并未解开全部衣衫,只是露出了半边,但那半边基本上都是凹凸不平的,有深有浅,好在颜色业已淡去,所以才没那么吓人。
烧伤?

容木兮一声叹,下意识的抚上面颊,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

外头传来嘈杂之音,容木兮当即扭头望去,身子赫然绷直,只见黍离领着人进了院子,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母子来的,至少黍离的眼神正……
容木兮二话不说便抱住了儿子,她想跑,可不知道往哪儿跑,现在春秀伤着,压根没人能帮她,“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黍离知道容木兮抱着儿子肯定不敢随便动,免得伤着孩子,每个做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心思,是以他猛ʟᴇxɪ地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容郅在怀。
容郅睡得迷迷糊糊,方才还以为是娘要抱着他回屋睡,哪知一睁眼竟对上黍离的脸,容郅登时懵了。还没睡醒的孩子,反应慢一拍,等他明白过来,听得母亲的嘶喊,黍离已经抱着他走出了院子。
“娘!”容郅大喊,“娘!娘!放开我,我要娘,娘……”
“容公子不是要报恩吗?”黍离直接抱着他走向马车,“眼下只要你跟着王爷回东都,你娘便能留下来照顾春秀,这是王爷的让步,如果把王爷逼急了,你春秀姑姑怕是要活不成的。”
容郅猛地一惊,脑子清醒了些许。
黍离继续道,“这不是你的交换条件吗?王爷答应了。”
“真的?”容郅抿唇,“那我能不能跟娘说几句?”
“不能!”黍离已经将他推上了马车,快速合上了马车的车门。
“司卿尘,你把儿子还给我!”容木兮被侍卫拦着,压根无法上前。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在容木兮取针的那一瞬,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开了车窗一角,露出了某人完美的侧颜,他淡淡然的瞥她一眼,带着极为不屑的嘲冷,“孩子在本王手里。”
容木兮捏紧手中的银针,呼吸微促,狠狠的盯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你不是要留下来照顾春秀吗?”司卿尘轻哼,“本王成全你,你反倒怨恨本王,这又是什么道理?容木兮,本王会带着你的儿子,在东都的城门口迎你。”
车窗帘子放下,那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他执意要带走她的儿子,断了她逃跑的念头,也算是对她的要挟,让她生不出别的心思。
司卿尘太清楚,孩子就是她的软肋,留在此处真的不如他带在身边,来得安全!
“司卿尘!”容木兮自知争不过他,可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带走,她又岂能甘心?那是她的命根子!
“娘!”容郅探出头来,看着娘亲发怒的容色,他登时鼻尖酸涩,想哭又不敢哭,怕娘会受不了。想了想,容郅掏出怀中的油纸包,冲着容木兮晃了晃,“娘,我带着你给我炒的豆子呢!”
那是她早上炒的,刚好厨房里有新鲜的豆子,所以她便想着给儿子弄点炒豆吃。
原本情绪激动的容木兮,顷刻间安静下来,定定的望着趴在车窗口的儿子,鼻尖酸涩难忍。
容郅笑道,“娘莫要担心郅儿,郅儿会照顾好自己,娘好好照顾春秀姑姑便是。郅儿到了东都,会乖乖的等着娘,娘和春秀姑姑一定要快点来,我会想你们的。”
说到最后,容郅的声音已经哽咽,“娘,我困了,先睡会!”
容木兮低头,眼泪在眼眶里徘徊,终是没有落下,顾自呢喃了一句,“娘很快就会赶来。”
马车渐行渐远,容木兮一直跟在马车后面,可她走不快,眼看着马车离开了城门,消失在自己眼前。她走不了,春秀还需要人照顾,但她知道他们母子很快就会见面的。
东都之行,势在必行。
平稳的马车内,一大一小,相隔甚远。
司卿尘始终没说话,容郅则趴在窗口悄悄往外看,保持着姿势很久,一直到出了城门,确定容木兮无法再跟着,才极是懊丧的贴着车窗壁靠着,直勾勾的盯着怀中揣着的这包炒豆子。
若说司钰是娇生惯养的花,那容郅便是随遇而安的狗尾巴草,只要找着机会就会坚强的活下去。
打开油纸包,炒豆的香气瞬时蔓延开来,爆香金黄的豆子颗颗均匀,容郅眸色晦暗的塞一颗在嘴里,牙齿轻轻一磕便发出“咯嘣脆”的声响,满嘴留香。
“车内不许吃东西。”司卿尘说。
容郅没理他,转个身背对着他,拢了拢油纸包,生怕司卿尘偷吃一般,小心翼翼而又严加防备。
见状,司卿尘面色微沉,“没听到吗?”
“你若想吃,我可以分你一点!”容郅背对着他,小心护着炒豆,“但你别想全部拿走,娘给的东西谁都不能动,是我一人的。”
司卿尘扶额,“幼稚!”坐在这豪华无比的马车内,这小子却只想着吃,该笑孩子没有眼见,还是暗自喟叹容木兮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是个重情之人?至少若换做司钰,他的表达方式绝对不是这样的。
用眼角余光睨着容郅,司卿尘愈发觉得,母子两个秉性何其相似,对于身外物几乎没什么可眷恋的,唯一拿得起放不下的是情分。就好像现在的容郅,护着那包豆子就像护着母亲似的,谁都不能碰更不能夺走,就连吃个豆子,都让人觉得满心不忍。
他是看着司钰长大的,但是从小到大,司钰没有过这样的情愫,大概是所有的东西都太容易得到了,甚至于没有珍惜的意识,以至于前些日子犯下桩桩错事。
离王府的马车,前行时平稳至极。
容郅原就是要睡的,是被黍离从睡梦中抢走的,最后脑袋一歪便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幸好司卿尘眼疾手快,在孩子滑下的时候快速伸手托了一下,否则容郅的脑袋就会磕在桌角。即便如此,容郅还死死抱着油纸包,司卿尘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把孩子抱起来的时候,炒豆的香气扑鼻而来,饶是他已将容郅放在了软榻上,鼻间的那股味儿依旧挥之不去。
容郅睡得很沉,马车里温度适宜,软榻又格外的柔软。
到了驿站,黍离请礼,骤见马车内的情景,不由的微微仲怔,容郅这待遇都赶得上小公子了。至少在黍离的记忆里,唯有小公子睡过王爷的床榻,当然……就是此番小公子悄悄跟着来,才有了这机会。往常就算出行,小公子也是跟魏侧妃一辆马车,无人敢与王爷并乘。
“王爷,歇一歇吧!”黍离低低的开口,一直赶路,人会吃不消,何况那头……
孙道贤蹲在树下吐得那叫一个惨烈,早中饭都吐了个干净,再这样下去,估计苦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司卿尘皱眉,“怎么回事?”
“奉王爷命,务必带走孙世子,这不卑职就悄悄的问容大夫拿了点安神的药。谁知道世子睡了一觉醒来,便成了这般模样!”黍离声音渐弱。
“她给的,你也敢给世子吃?”司卿尘低哼,“也不怕毒死孙道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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