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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06 20:08:0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然而,江沁之怎么可能不难过,只是她不愿让江清庭担忧,便擦了眼泪,笑了笑:“好,阿姊不难过,清庭也要赶快好起来。”
江清庭唇角微勾,‘嗯’了一声。
他大概知道自己这次伤的很重,但他不怎么在意。
只要阿姊没事便好。
江清庭断断续续养了差不多三个月,才勉勉强能下地走动。
江沁之各种珍贵药材砸下去,倒是让他脸色好了些,不至于像刚开始那样,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

两年后。

暖阁内,江沁之一身如水似月的锦绣华服,正漫不经心盘wαƞwαƞ算着账本,站在她面前的管事脸色煞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弥漫。
死一片的寂静弥漫了半响,江沁之终于开口:“抓起来。”
站立两旁的侍卫冲上前去,一把扭住了管事的手,将他惨叫声闷在了嘴里。
“什么时候把吞下去的银子吐出来。”她冷冷道:“我便什么时候放了你。”
“不然……”
江沁之笑了一声,笑的管事心肝一抖。
她温吞道:“不然我就只能将你的项上人头送还给你背后真正的主子了。”
这话说的煞气十足,那管事一下子便瘫软下去,任由着侍卫们拖走。
纤细但节骨分明的手撩起重重珠帘,一道消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江清庭。
他面容如玉般透白,眉宇间有着些孱弱之感,男生女相,面容俊美,因为身体病弱,眼尾常年泛着红晕,更显出一种风流含情之态。
见他进来,江沁之忙站起身来:“怎么不多披件衣服?”
江清庭道:“有些热。”
他咳嗽一声:“刚刚拖出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江沁之并不瞒他,道:“还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京城那些人,眼见着黔州城这些年富庶起来,一个个都想分一杯羹。”
她冷笑一声:“敢派人挪动我的银两,怎么吃下去的,我便要让他怎么吐出来。”
能说出这话,江清庭知道,她已经知道刚刚那名管事背后的人是谁了,对管事不过是照例审问罢了。
江沁之道:“过几日我们便要回京了,要在之前把那些人安插进来的暗桩都一一清理掉。”
前几日皇上召来圣旨,让江清庭即刻入京赴职。
他现在病弱的身体,让江沁之愧疚难安,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让他一个人进京,因而也决定跟着一起去。
花了三日,将以前就注意到的暗桩都一起解决,然后姐弟两人,便收拾着物什,进京了。
行了半个月,终于抵达京城。
大概是得知了现在江清庭身体不好的原因,皇上让他休息一天,再进宫拜见。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来的快。
一行人才刚刚进府,府中还未收拾打理好,宁云樊便上门来拜见了。
四年时间未见,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眼含复杂道:“你变了许多。”
过往平淡冷然的江家大小姐,无需再收敛光华,变得越发精致,越发娇贵,像艳丽云霞,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便是和国色天香的方雯华相比,怕是也不遑多让。
宁云樊心里头发软,问道:“听说你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嫁人?”
现在江沁之已经二十岁,京城里的姑娘,与她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这让他不由想到,或许是因为她也忘不掉自己。
尤其他之前还让江沁之等他。
宁云樊便又问道:“是因为在等我的原因吗?”



    第二十一章

门外偷听的江清庭忍不住了,攥紧拳,暗自咬牙,半响,终于决定进去。
他撩起珠帘,咳嗽一声,见着宁云樊,脸wαƞwαƞ上似真似假冒出一抹惊讶之色:“四皇子殿下怎么来了?”
江沁之看到他站起身来:“舟车劳累的,怎么不回去休息?”
“阿姊都还未休息。”江清庭笑了:“我怎么能只顾享受?”
宁云樊看着两人若无旁人的对话,眉心皱了起来,看向江清庭的目光有些冷然。
以前江清庭年龄尚小时,他便发现,这孩子对江沁之这个姊姊的心思有些不正常。
江清庭是江氏父母的故人之子,京城人人皆知。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江清庭生出那般超出伦理的感情,还是让宁云樊有些许恶心。
他想,以后江沁之嫁给他,他一定要让沁之少和江清庭往来,不往来最好,左右也不是什么血缘弟弟。
这样想着,他心里才舒坦不少。
宁云樊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氛围,继而道:“江公子身子不好,还是好生休息着吧,免得让你阿姊担心。”
他话语和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江清庭就是听懂了这其中的敌意和敲打。
他不由眯了眯眼,随即笑了:“说起来四皇子殿下也早些回府吧,免得家中皇子妃担心。”
说起这些,宁云樊脸色淡了下来。
江沁之也很认同道:“清庭说的对,殿下还是早些回府吧。”
宁云樊脸色有些发青,看向江清庭的眼神更加凉了几分。
但江清庭丝毫不惧,坦然回看过去。
半响,宁云樊才又笑了起来,对江沁之道:“也好,之后再约你出门相见。”
江清庭慢悠悠道:“四皇子殿下,为了我阿姊的名声着想,你们二人还是尽量不要相见为好。”
“即便要相见,也可以带上四皇子妃。”
宁云樊磨了磨后槽牙,竟是气笑了:“本殿下如何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江沁之立马出声道:“清庭说话直,还望殿下恕罪。”
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半响,宁云樊才道:“这次便算了,不可再有下次。”
说完,便甩袖离去。
等人走后,江沁之才叹息道:“他脾气性子古怪,你和他较什么劲?”
江清庭没说话,心里一股火在烧。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一副很了解对方的样子。
他简直嫉妒的发狂。
垂在衣袖之下的手缓缓收紧,半响,才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不喜欢他不顾阿姊的意愿缠着阿姊。”
江沁之又是一声叹气:“阿姊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对方到底是皇子,还是不要太过招惹吧。”
她拍了拍江清庭的肩:“回去休息吧,别把身体累垮了。”
江清庭心里各种思绪翻涌,最终,还是‘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夜凉如水。
江沁之照常点上了熏香,晕晕沉沉,不多时便熟睡过去。
——‘吱呀!’
窗户被人推开,一道人影闪身进来。
来到江沁之床边,和衣躺了上去,随后,伸出手小心将她搂入怀里。
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在夜间响起:“沁之……”



    第二十二章

翌日。
江清庭入宫wαƞwαƞ面圣,出来便领了刑部侍郎一职。
而江沁之也带着幂篱出了府,由人引导着进入一处院子里。
里面等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面色苍白羸弱,正是皇后嫡出,三皇子宁云翮。
江沁之蹲下道:“民女拜见三皇子殿下。”
宁云翮虚扶了一把:“江姑娘不用多礼。”
江沁之便顺势站起身来,暗自打量着这位深居简出避世的三皇子殿下。
对方任由他打量,只含笑问道:“之前还多谢江姑娘的提醒,才没让我惨遭身边人的毒手。”
被提醒后,宁云翮便多留了个心眼,竟然发现,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厮,竟然给自己下毒。
但现在和江沁之说起这件事,话语虽然温和,眼神里却全是冷然和怀疑。
大概到了他们这位置,都很难相信什么人。
尤其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事情,江沁之是如何知道他身边有小人?
还是说江沁之背后另有其人,之前那名暴露的小厮是故意送到他面前的投名状?
越想,宁云翮心中便越发怀疑。
江沁之自然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心思一转便了然,不由挑了挑眉,心里冷笑,嘴上道:“殿下不必多心,我若真想对殿下不利,大可不需要提醒殿下。”
毕竟之前那么小厮,就可以让宁云翮殒命了,何需在她这里再绕一道弯。
但宁云翮还没有放下心中的怀疑。
若是江沁之背后之人需要他活着,去和那名小厮背后之人相斗,那么提醒他救他一命,也确实说得通。
江沁之表情冷淡了下来:“殿下若是不相信我,又何必约我见面?”
她虽然不想宁云樊当上皇帝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也不代表,她一定要帮着宁云翮。
其他的皇子们虽然资质差了点儿,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听闻这话,宁云翮知道自己或许真一下子试探过了,默然半响,才抬手对着江沁之道:“刚刚实在抱歉。”
江沁之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只是到底留了些膈应在。
两人这次只是见一面,短暂而浅显商谈一番。
江沁之很快便离开了。
到了大街上,却忽然遇到了令她意外之人。
“江小姐。”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江沁之回头,便看见方雯华在一群丫鬟婆子们的拥簇下走了过来。
她仍然貌美,仍然精致,穿着繁复的织锦绫罗,带着金光璀璨的钗环珠宝,却不复往日的明亮眩目,好似明珠蒙上了灰尘。
江沁之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方雯华身上的光芒会黯淡下去。
毕竟上辈子直到她死,方雯华都是锦绣堆和富贵乡的金凤凰,花团锦簇的热闹繁华从未离开过她。
江沁之犹疑问道:“你……在皇子府过得不好吗?”
这话让她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一阵扭曲,朱唇轻启,便泄出了一声冷笑:“你很得意?”
江沁之噤声,神情也冷淡了下来。
方雯华用她那双漂亮的,但wαƞwαƞ满是疲惫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江沁之,你不是说你离开后就不回来吗?”
“我弟弟被皇上所召,进京赴职。”江沁之沉默了良久,还是出声回答了她的话:“他身子羸弱,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进京。”
方雯华嘴角浮现出冷笑,最后吐出了两个字:“虚伪。”



    第二十三章

方雯华眼睛里弥漫上愤恨:“昨日殿下去了江府看你,是吧?”
江沁之没说话。
半响,又听方雯华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成婚?是因为殿下吗?”
这次江沁之很快反驳了:“不是。”
她没有成婚,单纯是因为没有遇到想让她成婚的人。
但方雯华却也不显得高兴,那些愤恨不平之情从眼底退散,神情却落寞了下来,苦笑道:“就算你是,又能如何呢?”
“殿下要娶你做侧妃,我亦不能阻止。”
江沁之面容有些复杂,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方雯华叹了口气:“江小姐,陪我走一走吧。”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湖边,并未上船,只是沿着河道桥栏漫步,好似过去那些龌龊事都不存在。
迎着微风,方雯华目光有些空洞凝视着湖面,半响,开口道:“江沁之,其实我现在真的很嫉妒你。”
江沁之默不作声站在她身后。
或许方雯华也不需要她出声应和,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可以五湖四海游历经商,而我却只能困在后院,做一个端庄华丽的皇子妃。”她神情有些哀伤:“你当初拒绝了殿下的议亲,真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方雯华扯了扯嘴角:“不过,即便当初我不想嫁,怕是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一桩婚事,宫内的方贤妃满意,四皇子殿下满意,方家满意。
唯独她方雯华,在这桩婚姻里说不上话。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回去吧,过去的事,是我鬼迷了心窍,和你说一声抱歉,你现在是原谅我也好,报复也罢,我都接受。”
良久,江沁之才缓缓出声:“之前已经报复过了。”
所以不需要再报复一次。
方雯华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随即,被人拥簇着转身离去。
然而,江沁之心里却有些沉重。
她感觉有些悲凉。
上辈子的她是那样,这辈子方雯华又变成了那样。
江沁之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女子成婚后的常态,大多过得不太幸福。
便连方雯华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都会被磨去光彩。
江沁之叹了口气,将这些惹人烦恼的事抛出了脑海。
夜凉如水。
江沁之用晚膳时,听了江清庭的职位,略微有些惊讶:“刑部?为何会让你去刑部?”
她以为户部才最有可能呢。
毕竟江氏和户部尚书苏大人有些联系,这是皇上知道的事情。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到:“刑部尚书是谁?”
江清庭道:“六皇子的舅舅。”
这是他今天去刑部打听wαƞwαƞ到的事情。
江沁之更加感觉到奇怪:“把你放在六皇子的舅舅手下?”
她感觉有些微妙:“他想让刑部尚书拉拢你?”
毕竟若是让刑部尚书打压他的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让他进宫赴职。
想到此,江沁之叹息了一声:“四年前去黔州城,原本是为了躲开皇子们的夺嫡之争,没想到,四年了,皇子们还没有太大动静,我们反倒又回来了。”
最后还是卷入了争斗之中。
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十四章

江沁之一一列举:“二皇子纨绔不堪,三皇子身子羸弱,四皇子年富力强,六皇子行事冲动,八皇子年岁尚轻。”
“表面上一看,四皇子宁云樊的竞争力最强。”
但背地里却又各有手段。
纨绔不堪的二皇子或许是伪装,身体羸弱的三皇子在背地里买通官员,行事冲动的六皇子有皇上帮忙让官员站队。
只是这个八皇子……
江沁之拧起眉,便听见江清庭道:“或许这位年幼的八皇子才是皇上真正属意的未来储君。”
而现在的几个皇子斗争,不过是皇上在替自己心爱的皇子清扫道路。
江沁之叹气道:“我也是这般想。”
只是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加不明朗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站队三皇子,结果会如何,或许江家会被她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江清庭知晓她的担忧,安慰道:“不要太过忧心,一切顺其自然。”
“也只能这样了。”江沁之点头。
翌日。
江清庭正式上任。
江沁之却去往了四皇子府。
方雯华病了。
据说从昨日回去后,夜里就发了烧,断断续续,今早才彻底退下来。
她估摸着上午方雯华大概疲惫,便下午才去看望了她。
宁云樊知道江沁之来府中很是惊喜,但听到她是来看方雯华时,却是脸色一僵,眼神中还有些疑惑。
什么时候两人关系这样好了?
他迎着人去了方雯华院子里。
江沁之唤道:“皇子妃殿下?”
“进来。”
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有气无力,有些虚弱。
江沁之撩起珠帘进去,便看见方雯华病恹恹躺在美人榻上,额头上还盖着手帕。
她看见江沁之进来,眼中有了些光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江沁之坐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方雯华道:“就那样。”
她不欲多说。
江沁之看着她这样子,总感觉有些熟悉,思索半响,突然反应过来,和她上辈子,当贵妃时的状态有一些像。
她上辈子是郁郁而欢,现在方雯华也像是郁结在心。
这让江沁之心里很不好受。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她经常跑去四皇子府,向方雯华说着她在黔州城的一些趣事。
方雯华很感兴趣,身子还真逐渐好了起来。
江沁之跑四皇子府跑的太勤快,连三皇子心里都有些犯嘀咕,又找机会和江沁之暗中见了一面。
他开门见山:“你该不会想在我和wαƞwαƞ四皇弟之间摇摆不定吧?”
江沁之知道他疑心病重,道:“不会,我既然选择站殿下的队伍,自然不会犹豫。”
“何况,宁云樊太过偏执。”她实话实说,给宁云翮交底:“他若是登上了皇位,或许我就不得自由了。”
三皇子神色松动:“那便好。”
他提醒道:“你去黔州城那一趟,今时不同往日,太后估计又打起了你的注意。”
“后日的宴席,你自己要小心些。”
江沁之点头:“多谢殿下提醒。”
太后一直都是江沁之忌惮之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因此,她早便做好准备,迎接太后的算计了。



    第二十五章

太后寿宴。
一直以孝子著称的皇上让人大办。
宫门外集聚着马车,各个光鲜亮丽的夫人小姐们从马车上下来。
江氏出了位刑部侍郎,不再是单纯的商贾,因而,江沁之也来了。
她从马车上下来,一袭淡紫色衣裙,高贵典雅,修长的脖颈上戴着白玉项链,头上还坠着雕工精细的海棠花流苏,随着步伐轻微摇晃,闪耀出细碎的光芒。
众位夫人小姐们都有些惊讶。
这江氏女什么时候这般精致娇贵了?
黔州不是偏远之地吗?
怎么会这般养人?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
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悄声问道:“娘,那位就是江氏小姐吗?看着不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啊?”
那夫人忙捂住了她的嘴,见这话没有被人听到,才撇了撇嘴,小声道:“正是因为嫁不出去,才打扮的光鲜亮丽,强撑着罢了。”
“若不是没人要她,怎么会二十岁了还独身一人?还整日里抛头露面?你大姐姐也是这般大,孩子都快三岁了。”
夫人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你这孩子,日后可万万不能学江小姐,否则,家里的脸怕是都要被你丢干净了。”
……
江沁之没在意身边那些人隐晦打量的目光和略显不屑的说辞,左右来来回回,也都是那些话罢了。
她从下马车到在席间坐下,都一直在思索,太后会出什么招,她该如何应对。
正思索着,外面宦官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方贤妃驾到——”
一声声喊接连传入殿内。
大殿内众人顿时齐齐下跪:“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上坐下,目露威严:“都平身吧。”
“谢皇上。”
江沁之坐下,抬头,看到皇上现在的样子,有些许惊讶。
四年前她离京时,皇上还年富力强,怎么四年之后,皇上便是这样一副苍老萎靡不振的样子?
她心中惊疑不定。
殿中一片丝竹管弦、觥筹交错。
一曲完,舞姬们纷纷退下,接下来是送礼环节。
轮到江沁之时,她起身行礼,随后道:“民女送太后娘娘金雀绸一匹,胭脂香一匹,牡丹刺绣一匹,碧江霞一匹,紫罗锦一匹,海云红一wαƞwαƞ匹,玉楼绣一匹,金丝莺羽黄一匹。”
各种富丽堂皇的锦缎料子,在大厅里如霞弥漫,一时间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半响,太后笑出声:“这丫头的礼物甚得哀家喜欢,该赏,该赏!”
说着,她又道:“江氏女还没有议亲吧?”
大厅里那些人一听这话,嘴里便泄出了几分笑意。
跟在江沁之身后,同样垂首状态的江清庭眼眸一沉,显得有几分阴戾。
太后道:“不然哀家在这里,便给你赐婚怎么样?”
江沁之沉吟半响,抬头,一副笑吟吟的摸样:“太后赐婚,民女自然是高兴的。”
她话音一转,堵住了太后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只是民女这边的要求,一般很少有男子愿意。”



    第二十六章

太后一顿,笑容有些淡,问道:“哦?你这边的要求是?”
江沁之扬声道:“民女想要找一个愿意入赘江氏之人。”
太后脸色已然阴沉下去。
愿意入赘,这便是堵死了四皇子的机会。
宁云樊也反应过来,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呼吸一滞。
此前他一直以为,江沁之现在还未嫁人,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他,可现在看来,或许真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这让宁云樊心里有些不好受。
太后又问道:“不能放宽一下?”
她自己说了是赏赐,那便不能枉顾江沁之的意愿随便赐婚。
这让太后感觉有些头疼。
江沁之摇头:“这便是民女唯一的条件了。”
她身后江清庭的目光有些微亮。
太后淡声道:“罢了,哀家便不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便换个赏赐吧。”
她偏头道:“皇上赏一个?”
皇上便道:“听闻江氏家业是你一手打理的,既如此……”
他沉吟半响,下了决心:“过几日外国来使,交易这些事儿,便允许你跟随户部尚书身边参与吧。”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江沁之真心实意道:“谢陛下赏赐,谢太后娘娘恩典。”
得了赏赐,还是这种形式的赏赐,这下众人看向江沁之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参与到这些政事中。
有人颇不认同,又不敢出声反驳。
毕竟,这些年皇上的性情是越发古怪了。
他们要是敢现在反驳一句,皇上便敢当场让人拖出去之斩首。
也只有散场时,这些人敢在江沁之面前明里暗里嘲讽两句。
江沁之嗤笑道:“这些人可真够搞笑的。”
不管反驳皇上,便只敢在她面前撒气。
江清庭沉沉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像是要记在心里,神色阴狠,听到阿姊的话,才恢复了表情,道:“不过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小人罢了。”
最好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落到他手上。
回了府。
江沁之问道:“皇上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幅摸样?”
“大概是因为仙丹的原因。”江清庭道:“听说宫里来了位仙长,练出来的丹药,吃了能长生不老。”
“皇上政务也逐渐荒废了,整日沉wαƞwαƞ迷修仙问道之中。”
江沁之听得连连皱眉:“这样下去,大宁王朝迟早衰败下去。”
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追求长生不死引发的后果,难道还不能让后世皇上警惕吗?
江沁之感觉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半响,又问道:“那仙长是谁的人?”
江清庭摇头:“不知道。”
“据说是突然就出现在了宫中,谁的人说不清楚,除了皇上,没人见过他。”
来历不明,目的成谜。
这让江沁之感觉有些棘手。
上辈子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什么仙长。
宁云樊是生生杀上皇位的。
突然出现的变故,令江沁之有些心慌。
翌日。
京城之中,忽然又流传出一则谣言。
江家大小姐之所以不愿意嫁人,是因为她喜欢上自己弟弟了。
否则,她怎么会自己不嫁人也罢,还不为自己弟弟订下婚事?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啪!’
茶几倒在地上,清水和碎片飞溅,满地都是。
江沁之怒火冲天:“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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