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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季婉月只是问：“够了吗？”
一瞬间，傅川鸣大脑一片空白。
地上到处散乱的衣服，鼻翼间一直萦绕不散的糜绯之味，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刚刚做过什么。
第一次体验到不知所措的他，选择了落荒而逃。
关门声响起，季婉月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
半响，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回到身上。
这全程，她都没有一丝表情。
最后，季婉月呆滞的目光落到茶几上，最为醒目的计分挂板。
她默然拿起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已经越来越低的分数，添上最后一笔。
刹那，所有分数，全部清零。
呆呆看着计分板上自己亲手留下的一笔一划，季婉月在原地坐了很久，才操着发麻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向书房。
电脑前。
她一下一下敲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从标题，到结尾的日期，没有半分停顿。
然后，将它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塞进信箱，寄了出去。
做完这些，季婉月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直到第二天天明。
季婉月拖着行李站在客厅，疲惫的看着承载了她整整四年所有欢乐或悲伤的房子。
傅川鸣没有回来，她磨磨蹭蹭给彼此最后的时间也耗尽。
季婉月攥紧了手，指间却突然被咯了一下。
她垂眸，视线落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她戴了四年，这是第一次摘下，也是最后一次戴上！
季婉月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戒指与钥匙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第十章======
另一边，恒晟律所。
傅川鸣慌张逃离后，便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太阳升起，晨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满是血丝的眼下青黑照得更加明显。
仅仅一个晚上没刮的胡子疯狂长出，让傅川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琅嬛付费整理颓废。
一直抓在手中的手机屏幕暗了又被他按亮，露出上面季婉月的电话号码。
反反复复，他却一直没有勇气按下去那个拨出键。
这时，玻璃门被人推开，傅川鸣像是被突然惊醒，皱眉抬眼看过去。
“谁让你进来的？”
沙哑的声音一出，傅川鸣本人跟门口的夏穗都愣了一下。
夏穗忽略掉男人的不悦，语气关切的走近两步：“师哥，你看着好憔悴，是整晚没睡吗？”
傅川鸣收回视线，又低头看着手机出神，没有回应她。
夏穗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手悄悄攥紧又松开。
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担忧问:“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也许说出来大家还能一起帮忙解决呢。”
傅川鸣心情非常不好，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出去。”
夏穗表情一僵，不甘心的还要再开口。
椅子上的傅川鸣却突然不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师哥！你去哪里？”
夏穗的话在身后响着。
然而傅川鸣头都没回，直接出了门。
一路疾驰回到家。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忽然有些胆怯。
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一切，还有季婉月那一双死寂的眼，傅川鸣竟然有些怕。
踟躇了很久，他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
不安席卷上心头，傅川鸣快步走进：“季婉月？！”
可惜，无人回应。
他呼吸无端有些发窒，客厅，厨房，卧室，书房……
傅川鸣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却都不见季婉月的身影，甚至就连她的东西都跟着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敢相信和慌乱同时袭上心头，他心中那个叫嚣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
季婉月……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傅川鸣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捏着般喘不过气。
他顾不上其他，慌忙给程母打去了电话。
但电话那头只传来程母茫然的话语：“筱筱？她没在家啊？你找她有事？”
傅川鸣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只能谎说：“没，只是找她有些事。”
然后就仓促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又给林萧打去了电话。
这是傅川鸣唯二能想到的人，只可惜，接通之后也只传来她一句：“不清楚。”
然后，被挂断。
傅川鸣突然有些空落感。
也是直至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对季婉月已经这么不了解，甚至连她离开家能去哪儿都不知道！
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就在傅川鸣打算出门开车去找人的时候。
电话倏然响起，是厉母打来的。
他皱了下眉，最后还是选择接起：“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厉母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喜悦：“儿子，你终于解放了！”
闻言，傅川鸣有些不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可抑制的恐慌。
他咽了咽喉咙：“你在说什么？”
厉母语气兴奋：“说你啊！季婉月她把离婚协议寄到我这儿来了，你快回来签字吧，省得她什么时候又反悔，缠着你不放！”
听筒里他妈的声音清晰传来，可落在傅川鸣耳朵里却是一阵嗡响！
季婉月要和自己离婚，甚至直接将协议寄给了他妈！
傅川鸣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生气居多，还是慌乱更多！
他匆忙挂断电话，开车赶回厉家。
冲进门，傅川鸣没管厉母在耳边的唠叨，一双眼死死盯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
其上，季婉月娟秀的字迹是那么明显，也是那么刺眼！
傅川鸣手不断收紧，也终于听清了厉母的催促：“儿子你还等什么呢？赶紧签字啊！”
他抬头看向厉母，喉咙发涩：“我不会签。”
厉母一愣。
就听见傅川鸣说：“我不会和季婉月离婚，也没想过！妈，我的妻子，只会是季婉月！”
说完，他便抓着那离婚协议书大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