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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翎偏头看向楚若芸，他总感觉她哪里不一样，但又找不出端倪。
“沈少翎，好不好？你就当给我个机会，万一你的女上司不要你，你还是可以回头找我的。”
沈少翎闻言，好看的眸子白了楚若芸一眼，“神经病。”
“小枳，沈少翎，去洗手吃饭了。”
林绮兰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沈少翎和楚若芸洗好手来到桌旁边，
“哇，叔叔阿姨，你们做的好丰盛啊。”
“嘿嘿，小枳喜欢就好。”
晚上八点晚饭准时开始，就在大家准备动筷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沈少翎起身要去开门被林绮兰拦住了。
“儿子，你吃，我去。”
林绮兰把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很得体大方的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
“您好，请问沈少翎在家吗？”
楚若芸闻声身体一僵，是高楹来了…
沈少翎急忙起身，他动作太快，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楚若芸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林绮兰也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女人上门找沈少翎，沈少翎的反应似乎还很激动？
林绮兰是个心思比普通人都要敏感的人，她一下子就看穿了什么。
她身子挡在门外，阻止沈少翎过来，对着门外的高楹说：“沈少翎和我们还有他女朋友在吃饭。”
高楹看着林绮兰的眼睛，心里笑了笑，老太太这是当她是小三上门吗？
“您好，阿姨，我是沈少翎的上司，我叫高楹，今天登门是因为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他沟通。”
林绮兰还要说，就被沈少翎打断了，“妈，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和高楹一起离开。
林绮兰和程伟晔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面色皆是不好。
林绮兰又看了看楚若芸，随后安慰道：“小枳别多想，只是工作上的事。”
楚若芸点了点头，拿起桌上干净的空碗分别给林绮兰还有程伟晔盛了一碗汤。
“阿姨，我没有多想。沈少翎的那个上司我知道的，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独立自强，在职场上特别出色。沈少翎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她的。”
楚若芸乖巧地看着林绮兰。
“哦，是吗？那挺好。”
挺好什么，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沈少翎从小大到大都是一个很稳的人，刚才高楹出现，他那表情与举止就说明了一切。
还有刚才楚若芸说的话更是让她生气，沈少翎真的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竟然在女朋友面前提别的女人。
林绮兰心不在焉地喝着汤，她想还好楚若芸这个女孩子单纯，应该没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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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花园，沈少翎和高楹面对面地站在喷泉旁边。
高楹先开口：“沈少翎，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是个锻炼机会。”
沈少翎扬了扬唇：“楹姐不是说不受我威胁吗？”
“是！我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沈少翎，我很看重你的能力，所以我竭尽所能想把你培养的更优秀，然后帮我。”
沈少翎没接话，高楹又说：“你是知道我的事，我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还有，其实我不是一个很完美的人，我曾经做过很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当如果有一天你了解到我真的是什么样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喜欢我的。”
高楹说的很认真，但沈少翎却不能苟同。
“楹姐的意思是我眼瞎吗。”
“不是，是我觉得你还小，我比你年纪大这么多，我们人生轨迹也不是一样的。你适合像楚若芸那样的女孩。”
沈少翎觉得高楹就挺幼稚的，他自己适合谁他不知道吗？
“沈少翎，抓住这个机会好不好？”
高楹放下身段，沈少翎看在眼里。
“楹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少翎话锋一一转，变了话题。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高楹摇头：“从来没有，在我眼里只有往上爬，其他的于我来说都是累赘。”
“哦，知道了。”
高楹：“那去M国培训这事。”
沈少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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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翎走进楼道的时候正好碰见楚若芸。
“沈少翎，我先走了啊。”
楚若芸并没有表现出像从前那样刨根问底的歇斯底里。
“嗯。”沈少翎点点头，可能是出于愧疚吧，他突然就对楚若芸了说了一句，“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分手，那就按你说的做朋友吧。”
关于能不能和前任做朋友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一个统一标准的答案。
沈少翎不觉得和前任做朋友有什么不好，当然也没有什么好。
“好啊，沈少翎，谢谢你。”
楚若芸眼含泪花，沈少翎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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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若芸和袁渡渡躺在宾馆的床上。
“洛洛，我发现了个问题。”
袁渡渡侧过身子看着楚若芸精致的侧脸。
“嗯，什么问题？”
“就是我这次来你竟然没有和我提起沈少翎，以前你可是三句话都离不开他的。”
“呵…”
楚若芸突然笑了，那种笑，袁渡渡完全看不懂。
“怎么了？洛洛？”
“没什么？就是渡渡，以前我啊，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和沈少翎结婚，但现在我不想了。”
袁渡渡一听这话就坐了起来，“为什么啊，你不是最爱沈少翎的吗？”
楚若芸跟着坐起身，她轻轻地捏了捏袁渡渡的脸，然后抱住她，“渡渡，因为沈少翎心里的人不是我了。”
“什么！”
楚若芸把自己来深城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袁渡渡听完泪流满面，“洛洛，我不知道你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楚若芸吸了吸鼻子，“没关系啦。”
袁渡渡：“洛洛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楚若芸笑笑：“其实还好，没有彻底断，只是我在慢慢退场，在慢慢收回我对他的喜欢。”
“还有，在一起都不开心，分开有什么难过的呢？”
袁渡渡随后又问：“那为什么你还不离开沈少翎呢？”
楚若芸：“因为想报复他。”
袁渡渡皱眉：“我听不懂啊，怎么报复？”
楚若芸把自己心里那个计划说了出来，袁渡渡算是听明白了一点。
就是楚若芸想要沈少翎重新爱上他，然后一脚踹了他。
“可是洛洛，你确定沈少翎会重新爱上你吗？”
“不确定，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可能最后我还是输，还又平白无故搭了几年。”
“那…”
楚若芸抿了抿唇，拉起袁渡渡的手说：“但是我真的想试试。现在沈少翎每一次对我的绝情都在为未来我们划清界限增添一笔。我没有办法接受他突然离开，我会很难过的，会重新去找他，求他复合。但现在这样，就不会，我一点一点的抽离可能方式比较温和一点。”
袁渡渡懂了，“一天一天地心冷，对吧。”
“是啊，渡渡，我现在挺好的，我有认真地在生活，在走出去。我不会再去奢望沈少翎了，他现在对我好不好，爱不爱我都不重要了。”
“那如果你将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楚若芸笑了，笑的特别灿烂，“那就毫不犹豫奔赴那个人。我才23岁，我相信爱情的。”
袁渡渡激动地抱住楚若芸，“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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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医院，人事科。
楚若芸有些不可置信对人事主任说：“什么？派我去？”
人事主任看着楚若芸笑盈盈地点头：“是啊，时扬是你的实习导师，他去，你肯定要去。”
人事主任见楚若芸不说话，于是又继续说道：“小洛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愿意去条件艰苦的地方。但是没办法，这是任务，这点你应该向你的老师时扬学习，他这方面就做的很好。”
楚若芸其实不是怕什么条件艰苦，她是觉得和时扬一起待半个月，就挺那什么的，还有就是她妈妈最近准备要做乳腺癌手术，她这时候走是真的不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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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小花园里，楚若芸和张淑君坐在一张椅子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
几分钟前楚若芸把医院指派她和时扬去郊县山区提供医疗援助服务的事说了出来。
张淑君一听便说：“这是好事啊，枳。”
“嗯？妈妈？”
楚若芸疑惑地看着张淑君，“我以为你会阻止我。”
张淑君笑着摇头，“不会的，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时老师的人品妈妈信的过，虽然山区条件不好，但你去体验一下也不错。”
“可是你要做手术…”
“没事。”张淑君截断了楚若芸的话，“我可以给你爸爸还有你哥哥打电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宝贝女儿能获得机会。枳啊，你放心去，照顾，保护好自己，半个月时间不算太长。”
楚若芸内心其实也是想去的，只是考虑的比较多。
“还有，你是不是要和沈少翎说一下，我感觉你们最近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张淑君住院以来，沈少翎都没有来过一次，这其实很明显了，只是她尊重楚若芸，如果她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迫去问。
提到沈少翎，楚若芸突然就沉默了，张淑君也明白了什么，“枳，放心去锻炼吧，妈妈一定会好的。”
“嗯，就是觉得你做手术我不在身边，这种行为真的很不孝顺啊。”
楚若芸还是顾及这个问题。
张淑君拍了拍楚若芸的手：“好孩子，不要有心理负担，医院的医生这么多，他们会照顾好我的。”
“哎，其实，就差三天，如果能推迟，等我看着您平安做完手术就好了。”
楚若芸当然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是随团队出发，谁愿意等她一个人啊。
楚若芸耷拉着脑袋，好难哦，原来古人云的“忠孝难两全”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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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科办公室。
人事科主任一脸错愕地看着时扬，“时医生，不是吧，你确定要晚三天出发吗？”
“对的，我手上有点事没有完成，到时候我自己开车，楚若芸就跟我一起吧。”
“这…”
“主任，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时扬看着不停抓脑袋的主任问了一句。
“不是，为难倒不至于，我们是去医疗援助不是去抢救，更何况你自己开车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主要是我怕你累，还有就是费用报销这块你知道财务那边…”
人事科主任没有把话说完成，但懂的人都懂。
时扬：“这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承担。”
“那没问题了。”
…
时扬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给楚若芸打了一个电话。
“喂，时老师有事吗？”
电话接通，时扬眸子向下垂，正好落在花园里楚若芸的身影上。
“嗯，接到通知，医疗援助晚三天，到时候你等我通知。”
时扬刚说完这句话，楼下的楚若芸就跳了起来。
“真的吗？时老师太好啦。”
“嗯，是的。我还有事先忙了。”
时扬把手机塞进白大褂里，他看着楼下花园里手舞足蹈的楚若芸，眼里跟着露出一抹笑意。
十几分钟前，他路过小花园正好听见了楚若芸和她妈妈的对话，于是就有了刚才他去人事科那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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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芸开心的不得了，“妈妈，我能陪你做完手术再走啦。好开心。”
“是吗？”
“嗯，刚才是老师通知我的。”
张淑君笑了，“那挺好的。”
“走，妈，我们去吃好吃的。”
楚若芸挽着张淑君往医院食堂方向走，就在她们没走几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洛妹妹？”
楚若芸闻声回头，看见李成珏一脸笑意地站在自己面前。
楚若芸和张淑君止步，李成珏上前一步来到她们面前。
“你好啊，洛妹妹好久不见。”
李成珏笑嘻嘻地看着楚若芸。
“你好。”
楚若芸原先就对李成珏这个人无感，在天台听到他和沈少翎的对话之后对他这个人就是从心里的厌恶。
“额，这位是...”
李成珏的目光移向张淑君，楚若芸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妈妈。”
“噢，噢，阿姨好。”
张淑君：“你好啊。”
楚若芸：“你有什么事吗？”
李成珏看向楚若芸，舔了舔唇说：“没事啊，就是问问洛妹妹有没空，最近我物色了个好的地方，想叫上你还有沈少翎再加上我女朋友，我们一起去玩。”
楚若芸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回绝了，“对不起啊，我马上要和我的实习老师去山区医疗支援，所以还是你们去吧。”
“额？你要出去？”
“是的。”
李成珏本来想问的直白点是不是和他小舅时扬一起出去，但转念一想，这问了就是废话了，楚若芸的实习老师除了时扬还能有谁。
“哦，这样。”
楚若芸没心情再和李成珏扯皮，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挽着张淑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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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走后，李成珏紧接着给沈少翎打了一个电话。
“哥们，你知道楚若芸要和我小舅出去的事吗？”
李成珏的语气贼夸张，让人有种感觉就是他抓到了奸。
“不知道，所以呢。”沈少翎声音很冷淡。
李成珏叉着腰，啧了一声，“不是，沈少翎，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楚若芸要和我小舅孤男寡女单独出去，深山老林，你就不怕他们医疗援助援到床上去。”
“无所谓，我和楚若芸已经分手了，我不关心她和谁在一起。”
“我靠！”李成珏口爆了一句，从沈少翎的话里他竟然听不出一丝在意。
“不是吧，真分啦。”
“嗯，没事我挂了。”
沈少翎挂断电话，他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一扔，扯开白衬衫的扣子。
沉默了几分钟，沈少翎又拿起手机，破天荒地他点开了楚若芸的微信，很干净，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这让沈少翎有些纳闷，这楚若芸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
还是说她真的有新欢了？
沈少翎觉得楚若芸喜欢上别人的可能性现在还不是很高，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估计她在憋。
想通了这个可能性，沈少翎就没再打算让自己纠结这个问题。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踩下油门，车缓缓地开出了车位。
沈少翎回到家，正想着今晚吃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楚若芸站在他家门口，和寻常一样手里提着吃的东西。
“沈少翎，你回来啦，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鳗鱼饭，今天下班的早坐公交车去排队的。”
楚若芸笑颜如花，她扬了扬手里跑腿外卖送过来的鳗鱼饭，“好香啊。”
沈少翎看了一眼楚若芸手里的纸袋，他知道这个牌子的鳗鱼饭需要排很久的队，而且只有一家店，就是在很遥远的大学城。
“你...”
沈少翎还没开口，楚若芸就将纸袋送到他面前，听话乖巧地说道：“沈少翎，我知道你上了一天班辛苦了，其实我只是过来送饭的，你别多想，我不会打扰你的。”
楚若芸现在完全掌握了沈少翎是什么心态，从前她被他拿捏，现在她得学会拿捏他。
“哦，今天这么乖。”沈少翎接过纸袋，笑了笑。
“嗯啊，主要是以前太小女孩性格了，现在得学会长大不是么？”
沈少翎没说话。
楚若芸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提了一句：“过几天我要和时老师去医疗援助，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发微信。”
提到这里，沈少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几个人去？”
“额，一个医疗团队，七八个人吧。”
沈少翎：“哦。”
楚若芸：“那我走啦，你吃完早点休息。”
“嗯。”
楚若芸离开，沈少翎回到家，他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份鳗鱼饭还有一瓶果汁。
沈少翎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而且两人也曾相爱过，到底看到楚若芸为他做的这些也是会心软的。
沈少翎不是那种迷之自信的渣男，其实他是可以意识到自己某些行为是很渣的。
但是意识归意识，改不改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少翎拧开果汁瓶盖喝了一口，突然他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抽了一下给楚若芸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沈少翎，怎么啦？是还需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吗？”
“不是，楚若芸，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好啊，你说。”
沈少翎仰靠在椅子上，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灯，将刚才盘旋在心头的疑问吐了出来。
“如果，如果我最后没有和高楹在一起，你等我吗？”
“等。”
“哦。挂了。”
沈少翎挂断电话打开鳗鱼饭的盖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楼下，楚若芸站在空旷的花园里对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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