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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瀚泽一愣，他那日有约了。
可是拒绝的话却忽地卡在了嘴里，喻宛茵那单薄的身形，还有那隐隐泛着水光的眸子，鬼使神差地让他改变了说辞：“可以。”
五日后。
喻宛茵特地打扮一番，穿了件象牙色洒花长袄，披着大红羽缎斗篷，往日的沉稳尽变成了明艳活泼。
她立在雪中，笑靥如花，远远胜过院落中那红梅。
洛瀚泽怔怔地看着喻宛茵，眼底不觉划过一丝惊艳。
没等他反应，喻宛茵拉着他就往祈福塔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塔下人很多，喻宛茵紧紧攥着洛瀚泽的手，生怕人群将他们冲散。
洛瀚泽看着被一只温暖小手握着的掌心，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挤到塔下，喻宛茵仰望着祈福塔，叫洛瀚泽一同许愿。
她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心道：天神在上，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唯这一回！
她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还闭着眼的洛瀚泽，目光深情缱绻。
洛瀚泽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睁眼看着她：“怎么了？”
喻宛茵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那日同你说和离的事我没有在开玩笑。”
闻言，洛瀚泽身形一震。

“但我的条件是，接下来这一月，你将我当成你真正的妻，疼我，宠我，一月之后，你我一别两宽，你也不必对我心怀愧疚。”
喻宛茵的声音很轻，可每个字却如石头般砸在洛瀚泽的心上。
他有些诧异，可心中又莫名的烦躁。
良久，他点点头：“好。”
见他同意，喻宛茵悬着而又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可又有股止不住的苦涩蔓延开来。
她暗自甩掉那些悲戚，扬起抹笑容亲昵地挽住洛瀚泽的手臂朝外走。
洛瀚泽身体僵了僵，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但他没有抗拒。
天空又飘起了细雪，落在二人的黑发上。
这一刻，喻宛茵恍惚觉得她和洛瀚泽走到了白头……
两人在外头玩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回府。
洛瀚泽要送喻宛茵回房，她却拉住他，笑道：“从今儿起，你在府的日子我们便一起用膳吧。”
闻言，洛瀚泽心生了几丝怜意，这两年他与喻宛茵甚少一同用膳，他的确没照顾好她。
洛瀚泽点点头，算是同意。
喻宛茵心中不免有丝欣喜，但更多的是悲凉。
与他一起用膳都渐渐成了奢望，现在可以了，却是在和离与她离世前夕。
喻宛茵让小厮备了碗面。
洛瀚泽听到“面”一字，才惊觉几日前是喻宛茵的生辰。
他眉心微拧，面带歉疚：“抱歉，我忘记了你生辰，明年我……”
“没事，你还能想起，我便很开心了。”喻宛茵打断他，语气风轻云淡。
不一会儿，小厮将面端上，洛瀚泽将面推到喻宛茵面前：“尝尝。”
热气扑鼻，喻宛茵觉着眼眶微湿，她吸了吸鼻子，冷气涌进，像是又把利刃在她心肺间四处乱绞。
她看了眼洛瀚泽，将那似乎带着血的咳嗽硬生生吞下，再匆匆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面吃着。
“你慢些。”洛瀚泽轻声道。
喻宛茵笑了笑，含糊不清地说着：“这味道，没有变过。”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洛瀚泽的目光渐渐复杂。
喻宛茵低下头，一口口地吃着，热气中，她没能忍住的泪水滑进了嘴里，很咸很涩。
眼瞧着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洛瀚泽将她送回房后，转身便要离开。
“阿鹜。”喻宛茵忽然拉住他的衣袖，软声道，“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洛瀚泽闻言，剑眉微蹙：“珠曦别闹，这不合适。”
“你答应我的，这一月将我当做妻子，既是夫妻，同榻而眠又怎会不合适？”
喻宛茵的语气里竟是少见的强硬。
见她不松手，洛瀚泽沉默了，眼中却满是拒绝。
喻宛茵眸光一暗：“我只是想你留下来陪我，就这一晚，就当弥补过往的十年。”
这一句话像是攻破了洛瀚泽坚硬的心墙，他眉目一展，眼中的拒绝渐渐消散。
已是深夜，床榻间二人和衣而卧。
喻宛茵并未睡着，她侧躺着看着身旁熟睡的洛瀚泽。
这是她十年都不曾见过的，如今算是得偿所愿。
她抬起头，轻轻抚过洛瀚泽的脸，而后紧抱着他的手臂，心中的不舍让她眼眶一热：“阿鹜，你怎么能这么好？”
好到我不舍的你有半分为难。
外头风雪不知何时停下，喻宛茵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
直至天渐渐亮了，光线透过纱窗落进房中，喻宛茵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被一片暖意包围的感觉让她一愣。
她竟被洛瀚泽紧紧抱在怀里。
喻宛茵心头一颤，这温暖和她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突然，喉间又是一阵痛痒，她剧烈咳嗽起来，一股血腥味渐渐在嘴里蔓延开。
洛瀚泽被惊醒，见喻宛茵突显病态，担忧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