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8岁时被日军带到“慰安所”,多年后为什么缺少身边人的理解?

时间:2019-11-14 23:07:1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原标题:她18岁时被日军带到“慰安所”,多年后为什么缺少身边人的理解?

玛露塔,1925年出生于苏腊卡尔塔(梭罗),她在那里度过了少女时代。

战争期间,玛露塔和母亲,还有同母异父的弟弟一起住在平民集中营的外面,这可能是因为她的母亲是混血。根据日本当局实施的“血统”规定,只要女性能证明自己的印尼血统达到规定的百分比,她就可以不用被关进平民集中营。玛露塔的生父,在她6岁那年就去世了。和母亲一样,父亲的祖上也是混血,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印都”(Indo,印度尼西亚人和欧洲人的混血儿)。她很喜欢生父。

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蔓延到东南亚以后,所有健康的成年男子都被征召加入荷兰皇家军队。玛露塔的继父也不得不应征入伍。后来,他成为日军俘虏,被强制拉去修建泰缅铁路。再后来,又同其他俘虏一起被(从泰国)运到日本福冈的煤矿,在日军强制下劳作。

在集中营外生存

玛露塔的母亲,要养育三个孩子(除了她和小弟弟之外,还有继父的女儿),生活非常艰辛。作为混血儿,要在平民集中营外生存下去也绝非易事,尤其在失去了继父的收入而仅存的现金也很快见了底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想办法弄到现金才行。被逼无奈的母亲只能带着三个孩子搬到村里的一座小房子,把想尽办法搜罗到的一些材料制作成动物玩具,和玛露塔一起努力卖这些玩具以获取微薄的收入。家具,以及两任丈夫和祖上留下来的随身的贵重物品都被卖掉换成了粮食。卖东西的活计都交给了玛露塔,因为她外表不错,又很灵巧,很懂得发挥自己的魅力让顾客买下自己的商品。

被宪兵抓走

1944年4月的某一天,18岁的玛露塔又带着东西准备去售卖。她走在半路时,突然停下一辆汽车,两个宪兵从车上下来,问玛露塔是干什么的。玛露塔一脸茫然,老实回答说是去卖东西的。“士兵哥哥,看看这个漂亮的手镯怎么样?”玛露塔问了一句。可日本兵做手势让她跟着一起走,他们抓住她,把她塞进了车里。

玛露塔被带到一座房子前,到傍晚时,这里聚集了一百名左右的小女孩和青年女子。她们和玛露塔一样,不是被宪兵抓来的,就是被军队找的中间人带来的。玛露塔从几个少女口中听说,日本警察闯进老百姓家里要强行带走年轻姑娘,她们的妈妈们哭着请求,希望能允许由自己代替女儿。可是她们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那些年轻女子随后都被扔进卡车,带到各个地方。

玛露塔和30名女子被带到一个由旅馆改建的“慰安所”。在那里,她们被几个日本兵从头到脚地审视、检查。一部分走运的女子被断定没有魅力,而玛露塔却被认定为20名合格者中的一员。她也曾问自己到底为何被选中,但无人回答她。此后,医生对她们进行了体检。惊恐万分的女孩子们被带到一个房间,轮流进入体检室。她们被男人牢牢地按在检查台上,她们想挣脱,拼命大声呼叫,可都是白费力气。突然,一个日本医生把一支金属器具插进她们的身体,除去了她们的处女膜。一边哭泣一边流血的姑娘们轮流检查完后,又被带回原来的房间。有几个姑娘害怕得直发抖,她们肩靠肩蜷缩在一起。有人送了吃的来,让她们吃点儿东西,但她们什么都吃不下去。

海外军用“慰安所”

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哭泣了整整一夜,一点儿都没有休息。第二天,她们被拉上火车,运到了东爪哇。日本兵监视得非常严,她们根本不可能从队伍中逃出来。一天后,她们被带到苏腊巴亚,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了。她们被关进一个像旅馆的地方,几天以后,包括玛露塔在内的7名女孩子又被挑了出来,就押上卡车,驶向港口。到达港口以后,她们又被弄上货船,甲板上铺着垫子,她们就睡在垫子上面。

大家脑中都是一片混乱,惶恐不安。这艘船要开去哪里?日本兵会有什么企图?她们不明白自己对日本兵到底有什么用处。经过五天的航程,她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她们得知,那是弗洛勒斯岛。岸边排列着几处营房。上岛后,她们被带到海岸旁边的一座楼房里。直到这个时候,她们才得知,带她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就是要让日本兵享乐的。有人告诉她们,所谓的“让日本兵享乐”是什么意思,听到后这些年轻女子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迄今为止,她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有过性体验,也没有接受过性知识教育,这在那个时候很正常。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该怎么办才好?大家都怕得要死,惶恐不安,甚是凄惨。第二天中午,第一批客人到来了。可怕的一幕就此拉开。卫兵抓到哭着想逃跑的姑娘,不由分说就把她们关进房间,任由那些客人对她们凌辱施暴。从那天开始,她们就像是被放在传送带上一样,每次都要被数十个日本兵连续强奸。虽然有规定士兵要使用避孕套,可没人理睬那些规定。

在军队专用的“慰安所”里,自己到底是怎样保住性命的,玛露塔至今都没想明白。她称那里为地狱。大概一年后,这种羞耻的生活终于画上了休止符,因为在一次定期体检时,她被发现患上了性病。她对日军已经没有用,于是,她被安排和两个已到怀孕后期的同伴一起,坐上了当地渔民驾驶的渔船。经过几个星期的航行,历尽磨难,玛露塔终于回到自己的家。

家人的反应

回到家中之后,她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母亲,但是让玛露塔感到震惊和悲伤的是,母亲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母亲责备她,认为她失踪的那天,卖掉了自己交给她的贵重物品,并带着卖东西的钱离家出走了。母亲坚持认为玛露塔卖身给日本兵是为了想过好日子。自己跑掉,留下母亲受苦受累,她就是个没有廉耻的东西。玛露塔的小弟弟在她回家前的几个月死掉了,她理解母亲的痛苦。玛露塔觉得,丧子的痛苦让母亲无法理解她的悲惨经历,所以母亲才会对自己这样刻薄。因为母亲再也无法承受更大的打击了。

终于,玛露塔再也无法忍受母亲的指责,她冲出家门,投靠到一个印度尼西亚女朋友家里。之后,她又靠自己的努力移居到了荷兰。

在弗洛勒斯岛日军“慰安所”,那些让她不得不忍受的强暴,以及因此而染上的无法治愈的性病,一生都在折磨着她。她再也无法相信男人,不想和任何男人打交道。她一生都与男性绝缘,因此,她终身未婚,并且和家人断交。后来她才知道,不仅是母亲,还有她的继父和继父的女儿,都不相信玛露塔是被日军强奸的。

玛露塔是“紧急案例”中的一人

玛露塔,尽管一生都没有得到过别人的照顾,但是她很满足于一切靠自己的力量走来的人生。她有几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经常来往。

玛露塔向荷兰项目实施委员会提出申请,声明自己有资格享受赔偿金时,已是重病在身。因乳腺癌,她的两个乳房和淋巴结都被切除。

尽管如此,癌细胞还是转移了。作为紧急案例,她的申请获得批准,并获得了全额补贴。她去世前,我把桥本首相的道歉信的复印件寄给了她。

收到这封信时,她十分欣喜。她一直使用的一套旧沙发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坐着不舒服了,有些凹陷,起身很费力,于是她就用刚领到的特别赔偿金购置了一套新沙发。可是,她享受那套新沙发的时光非常短暂,她于同年(2000年)离世,享年74岁。

玛露塔的葬礼

玛露塔生前,我从未见过她。她的住处离我家很远,我很后悔没有去拜访她。不过,我们经常打电话联系。与她谈话,我感到很舒服。

她总是兴奋地告诉我很多事,讲她和她的女性朋友们一起做了什么。

但是,只要提到自己的过去,她就不愿多说了。只有一次,她向我提起,战前她的生父还健在时,那时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她好像并不记恨自己的家人。关于那场战争,她只向我透露过一句,“我是从地狱中走过来的”。那段地狱般的生活,都写在了她提交申请赔偿金的文件里,因此我没有再向她做过多的询问。

当我从她的一个朋友那儿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时,我赶去参加葬礼,在葬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她。她躺在棺材中,有着美丽可爱的脸庞,和波浪卷的白发,看上去充满魅力。

棺材周围还站着其他几位女性。突然,我听到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给日本人当娼妇的女人,就在这儿”。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于一个有着那样悲惨的经历、被无情地夺走了青春的女性,一个拼命努力、独立重建自己人生的女性,她们怎么能够讲出这样不堪的话语来。

我着实惊呆了!我必须强迫自己别当场冲着这位女士吼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还好,我及时意识到了,我不能当着玛露塔的遗体和这个人争吵。后来,玛露塔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那个人是玛露塔的继父的女儿。玛露塔把自己在日军“慰安所”的经历告诉了朋友,朋友们也知道她的家人都不相信她。

害 羞

“强迫卖淫”这一概念,不仅是战争中,在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少有人知晓。

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这些女性才将自己在战时的经历公布于世呢?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二战以前,关于性的话题是不能肆无忌惮地公开谈论的。本书前面也提过,这个话题是一个禁区。这些年轻女性,她们大多数都没有从父母那里接受过关于性方面的教育,在学校里也没有。因此,当她们被欺骗、被胁迫,在路上、在自己家中、在平民集中营被突然抓走,被人用暴力绑架、违背意愿被强行带到日军的娼寮时,她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许多女孩子之前很少跟外界接触,她们从小接受的都是闺阁教育,根本不知道娼寮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被送入娼寮后会被如何对待。她们的的确确都是些无辜、纯真的孩子。当她们知道在那种地方会发生什么时,都拼命反抗。当然,她们根本不是日本兵的对手。她们不由分说地被强奸,几天、几星期、几个月,有些女孩子甚至连续遭到长达几年的持续侵犯。有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女孩子,也都是身心交瘁,残破不堪,紧接着向她们袭来的还有强烈的羞耻感,那是面对侮辱无能为力的屈辱感。这种屈辱感让她们常年以来踌躇不前,不敢向世人道出她们曾经的苦难经历。

战争期间,无数女性遭受日军迫害

对于亚洲女性而言,“羞耻”还承担着更重大的意义。在亚洲文化圈里,有婚前性行为的女性会让家人蒙羞,会因损害家族名誉而被逐出家门。因此,亚洲的“慰安妇”,特别是韩国女性,战后大都没有返回故乡。有的人自杀了,因为她们没有勇气一辈子背负这样的耻辱活下去。

那些荷兰和荷印混血的女孩,她们也觉得,那些被强迫卖淫的经历,还是不要讲出来为好。她们把耻辱和悲伤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即便有人将这些告诉了家人,不仅不被家人相信,反而还会冒风险顶上“日军娼妇”的恶名,玛露塔就是这种情况。

【摘自:《被折断的花朵:八个荷兰“慰安妇”的伤痛回忆》 季我努/译 重庆出版集团·华章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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